夏张氏见她执意装傻到底,干干一笑,不再提及此事。
宁棠娇与他本就没什么共同话题,气氛弄僵之后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就这么干坐着,一个看着盆栽,一个看着茶杯,这一看就是一炷香的时间。
宁棠娇觉得在椅子上挪了好几个位置,始终找不到舒服的姿势,只能继续挪着。
“殿下不舒服?”夏张氏突然出声,把她吓了一跳。
宁棠娇干笑道:“夏府的茶真好喝。”
夏张氏道:“都是普通的茶,哪里比得上芙蓉王府的珍品。”
宁棠娇道:“茶味道的好坏,要看饮茶人的喜好。不然就算是琼浆玉液也索然无味。这一点,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夏张氏听出她的话中深意,暗想:她果然是听到了风声。他心中更是不悦的,道:“不错,下臣操持夏府这么多年,各种滋味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宁棠娇看他眼底的哀伤,心头一动,不觉反省,莫不真是她多管闲事了?
外头传来脚步声,刘灵毓与夏磐一前一后走进来。
宁棠娇以眼神询问,见刘灵毓微微点头,连忙起身告辞。
夏张氏也懒得挽留,直接让夏磐送客。
送到门口,夏磐一路沉默地送他们到门口,才小声对刘灵毓道:“其实,父亲私底下曾经说过,宁可哥哥一辈子叫严能静,也绝不许他改叫卢夏氏。此话我不敢让哥哥知道。”
刘灵毓道:“卢满芳也是我的旧识,我会尽力而为。”
夏磐嘴张了张,叹息着低头。
宁棠娇心里像被无数只猫爪挠似的,好奇得不得了,却还不得不忍耐着与夏磐道别。
上了马车,她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严能静没事吧?”
刘灵毓道:“你对他的事倒很上心。”
“呃。好奇嘛。”宁棠娇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
刘灵毓侧头道:“你看什么?”
宁棠娇道:“你有没有闻到酸溜溜的味道?”
刘灵毓怔了怔,垂眸掩去在不经意流露出的情绪,淡然道:“我、夏棉同一年参军。卢满芳是我们的百夫长,在军营时对我们很是照顾。”
宁棠娇嘀咕道:“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刘灵毓道:“何解?”
宁棠娇道:“秀色可餐啊。”
刘灵毓道:“卢满芳并非好色之人。”
宁棠娇原本只是顺口一说,听他这么认真地为她辩护,心底顿时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军营也可以算是一家公司吧,百夫长是上司?一对好朋友一起进公司实习,受上司多方照顾,同时爱上上司,最后上司选择了朋友,另一个人只能黯然神伤地退出。
她在极短的时间内脑补了一出非常完整的办公室狗血恋情,并为此暗暗纠结。
从夫(三)
刘灵毓道:“夏棉生性好强,不免得罪人。卢满芳三番四次解围,两人便越走越近。”他点到即止,有些话不必也不适合说得太明白。
宁棠娇道:“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不成亲?”虽说这里是女尊世界,但生孩子的依旧是女人,严能静这样吃干抹净拍屁股走人很不负责任啊。
刘灵毓道:“卢满芳在军中八年,才不过一个六品的校尉,怎配得上夏府大公子?”
宁棠娇道:“咦,我记得你是正五品的将军,为何她从军比你早还比你……”她蓦然收口,脑中闪过关系户三个字。
刘灵毓倒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尴尬,道:“男子从军是少数,升迁的门槛自然低一些。”
“哦。”宁棠娇悄悄掀起车帘,道两旁景物有些眼熟,却不是回府的路,“我们去哪儿?”
“受人所托,见一见卢满芳。”刘灵毓说完才反应过来,懊恼地皱了皱眉道,“我擅作主张了。”对着宁棠娇,他会不自觉地放松心防,变得任性而随意。若是以前的他,哪怕在母亲面前也绝不会这样先斩后奏。
宁棠娇倒是无所谓,反正她原本就喜欢男人强势一些。“正好,我也对那位照顾我家王夫的百夫长好奇得紧。”
刘灵毓听她故意加重我家王夫四个字,若有所思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