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寺附近的这个村落,十分的荒芜,估计有几十年都没有人住过,到处都是残枝败叶,横梁断壁。
黄风认识任天行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来过湘西,但是此时,他似乎对这个泗水村很熟悉。
就连泗水村的那个石碑都让任天行从一个垃圾堆里翻了出来,上面刻着“泗水”两个字。
初三紧跟在黄风身边,低声的说:“任老大好像对这里很熟悉。”黄风嘘了一下,叫他不要乱说。
任天行用袖子把那石碑擦干净,眼睛落在这两个字上,脸色怪异之极。
从进入村以来,任天行回想着自己的梦境,这附近的环境,跟梦境里的居然有八成相似,脚步停在村口处,他记得,这地方有一块石碑。
果然,让他找到了。这,是天意吗?那个梦境,是一个预言吗?
任天行信命,他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但是他却不认命。梦境中,他来到这里的时候,是跟一个叫“金金”的女孩子离开之后,才来的。
军区至今仍然平安无事,这就说明,这个预言有错误。只要有错误,那一切的运数,就能改变。
看着这个石碑,他不自觉的抓紧了拳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对自己说:这一关,一定会平安度过。
“咯吱”一声,摸着石头的那只手,居然把石碑捏断了。黄风脸上一股惊诧之色,任天行手上的这块石头,起码有三个手指这么宽,而且看得出来是大理石。就算是力气再大的人,也最多只能劈开这石头,但是任天行只是轻轻的用手就捏断了。
是捏断,不是劈断。这要多大的指力?
黄风结结巴巴的说:“任老大。。。你。。。。你。。”身边的初三,惊得张着嘴巴合不上来。
“这,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有太多怪异的事情,我自己都搞不清怎么会这样。”任天行自己也愣了,看着手上断了的石碑,不禁想起了自己对付那两个五行人的时候,自己当时的表情,心里突然间凉了下来。
总之,脑海里都是疑问,闭上眼睛,用力的摇了摇头,突然他好似发现了一些什么,黄风给他点上了一根烟。
烟味充满了喉咙,渐渐往肺部沉下,脑海里清晰了很多,他手一颤,原来,自己刚刚发现的那个,是一声叹息。
一声叹息,幽幽的叹息,就像黑夜里一个寂寞的女孩对着四周的墙壁无奈的叹息,充满了寂寞,或者说是落寞,无奈,失落,甚至是伤感。
是什么事情让她发出这样的叹息声呢?任天行仔细的回忆,对,没错,这声很熟悉的声音,是自己和王婷婷在追捕双子的时候,昏迷之中听到的那声音。而这个叹息之人,就是救过自己和雷滕的人,那个叫雪儿的女人。
她是谁?这个会凌空飞行的女人,全身上下充满了神秘。
想到她,任天行不禁想到了被如来般若咒禁锢的那个女人。都是一样穿着白得如雪的衣服,都是能凌空飞行的,这两个人,是什么人。
进了村里,黄风几次说到嘴里的话,都吞了下去,紧紧的跟着任天行。
村落稀稀疏疏的房子,庭院,破烂的门槛,偶有老鼠大白天的到处乱窜,野猫跟着追逐,见到有人进来,那些平时胆小的猫一点都不怕人。
初三拉了一下黄风的袖子,用手指了一下,黄风仔细的打量了一下。
“任老大,你看!”随着黄风的指向,一条小水沟里面有一棵很大的树,树的身上长满了很多的木耳。
这是一棵榕树,被浸泡在水中,几乎把整个水沟都塞满了,树干有一侧靠在水沟旁,上面钉着毛茸茸的东西,发出股股的恶臭。
任天行心里一动,想到,这不就是在梦境里面出现的那棵树吗?记得上面布满了很多用布条绑起来钉在树干上的麻雀。麻雀已经被风干了,除了嘴巴,羽毛和爪子,一点肉都没有,似乎被蚂蚁老鼠之类的东西都啃光了。
黄风咦的一声之后,从旁边扯了一树枝,挑了一下那些毛皮,说:“是麻雀!被人钉在树干上的。”
“我知道!”任天行答到。
黄风脸色一股疑容,这剩下皮毛的麻雀,如果不挑起来根本辨别不出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这是一棵祭神树!”
“祭神树?”
“没错,祭神树,咦,老大,你既然知道上面钉的是麻雀,怎么会不知道这棵树呢。”
黄风见到任天行看着自己,急忙解释道:“祭神树,是农村里面最常见的,几乎每一个农村都有这么一棵树,一般是榕树或者木棉树。每逢逢年过节,特别是七月十四的前后,村里的老人都要跟家里人各拿一件衣服,到祭神树下拜神,保佑家里平安。而那些类似祭师的道人,会在树下开坛做法,请神入村。”
“把麻雀钉在树上,有什么用?”
“喜鹊报喜,乌鸦报祸,麻雀报冤,这是农村里流传的一句话。有些人家如果中邪了,或者风水不顺,或者生意不好等,就怕有脏东西缠住他们,所以请道人做法事,凡是遇到有冤魂乱闹事的,就用一场法事,然后用红布,白布等各种色彩的布条绑在麻雀的身上,把麻雀钉在树上,让请来的神灵带走这些祸害。”
“原来这样。”任天行明白的点了点头,反问说:“你怎么这么了解?”
“任老大,我是农村里出来的。”
“嗯。”
“只是。。。。”黄风看了一眼那树,之后说:“只是,这树上都钉满了麻雀,也太怪异了,我记得我们村的那棵祭神树最多也就十多只,而且还不经常有,你看看这里,几乎是钉满了的,少说也有三五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