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扑哧笑了一声,然后端出上面一层来,放到桌子上:“这是我早早起来做,大家先尝尝鲜罢。”
阿碧顿时一喜,笑着捏起一块,正要放入口中,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硬生生拐了个弯,送到了慕容复面前,面上堆起笑容:“你也尝尝。”
慕容复正给阮星松讲解着问题,闻言视线从书册上移开落到她面上,眸中即刻含了笑意,表达他满意,就着她手指吃了一块。
阿朱给阮星松夹了一块,阮星松面无表情地接过,黑玉般眸子里却不自觉流露出软意。阿朱见状轻轻一笑,顺势给自己也夹了一块,入口间瞥见阿碧愣神样子,拉了拉她袖子:“怎么,刚刚吵着要吃,这会子倒是愣着不动了。”
阿碧立刻回过神来,双颊随之飞起两片红晕,迅速捏起一块重阳糕放入口中,含糊道:“哪里,我正要吃呢。”心底暗恼,还不是慕容复,刚才居然……居然……含住了她手指!抬眸朝慕容复瞥去,却见他正指点着阮星松,表情静肃,丝毫看不出来刚才居然做了那种事情。心底不由忿忿,哼,道貌岸然,表里不一!
马车辘辘到了山下,秦章去放马车,阿碧几人下车步行登山。
翠云峰是邙山最高峰,远远瞧去,树木森列,苍翠如云,树木间隐约可见屋瓦庙观。此时正值秋日时分,山中菊花盛开,遍野飘香。
阿碧几人沿着山路漫步而行,周围陆续可见上山游玩各色人物,阿碧也总算看到所谓“遍插茱萸”景象。
一行人都年轻且身怀武功,一口气边聊着不觉间便到了半山腰,几人并没有进去茶寮,在一处峭崖边坐了下来,崖边一棵高大茂盛松树,树下七零八落几块山石,凑一凑便是天然桌椅。跟来丫鬟小厮立刻上前整理,将手中提点心酒水拿出来摆好。
一坐下,阿碧拿起酒壶从慕容复开始为大家一一倒上了酒,菊花酒有疏风解热、养肝明目之效,且今日是重阳节,阮星松喝一些也没有关系,阿碧也为他倒了一杯。
阿碧端起抿了一口,果然甜醇香美,不过较往年菊花酒却又似乎多了点什么。
“味道如何?我酿制时候试着加了些当归枸杞,常饮对身体有益。”阿朱笑着解了她惑。
“不错。”慕容复点头赞道。
阿碧又喝了一口,轻笑:“从阿朱姐姐手里经过就是不一样,你回去后加个印章放到铺子里去,叫什么好呢……”眼底黠光一闪,“就叫阿朱出品好了!”
“好啊。”阿朱听了却并没有恼,反倒是一脸赞同表情,“这主意倒也不错,待我回去好好想想,阿朱出品自然不能叫,换个名字倒成。”
阿碧顿时乐了,笑道:“我算是明白阮夫人为何放心留你一人在阮家了!”阿朱本就聪慧,比起打打杀杀武林诸事,这经商对她来说却是如鱼得水了。阮星竹大概也看出了这点,才放心留她一个人罢。
几人饮着酒吃着点心,又欣赏着眼前大好风景,一时间倒是不愿再起身继续前行,歇息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起身登山。
经过一片菊丛时,阿朱顺手采了一朵菊花,道:“听闻开封重阳会举行菊花花会,展出各种菊花给大家欣赏,公子爷可有兴趣去瞧瞧。”她说着目光却是看着阿碧。
果然阿碧大感兴趣:“菊花花会?是什么样子?姐姐说来听听。”
阿朱眼珠微转:“具体是什么样子我也不晓得,大概和牡丹花会差不多罢,你亲眼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边说边朝阿碧眨眨眼。
阿碧会意,抿嘴一笑,上前挽起慕容复手:“夫君,我们就和阿朱姐姐一起去看看可好?”在外人面前她自然不能直接唤慕容复名字,只能称夫君,一开始她极不习惯,慕容复倒是极喜欢听。
慕容复略一沉吟,淡笑道:“也好,正巧有桩事情要去开封一趟,便一并解决了罢。”
阿碧心中一喜,正要开口说几句好听,前方突然传出一声尖叫声,听嗓音应该是一个小女孩,高声慌乱地叫喊着救命。
“这声音怎么听着甚是耳熟?”阿碧停住脚步,眉尖微蹙,却见阮星松突然运起轻功朝声源处掠去,脑中灵光一闪,她顿时恍然,失声叫道:“不好,是阿依!”说话间脚下已经运起轻功随着阮星松而去,慕容复拉住她手紧跟上去。阿朱吩咐了身后了丫鬟一声,也提气跟了上去。
阿碧和慕容复很快就追上了阮星松,三人进了树林,朝着声源处掠去,阿依叫喊声也越来越清晰,她似乎停在一处不能动,只呼喊着救命。接近了,便听得还有一个男子声音,骂骂咧咧:“哎你个小丫头,老子还就不信了,老子堂堂南海鳄神居然会拿一个小娃娃没办法……”
南海鳄神?!阿碧心中一惊,怎么竟会是他!她前几天才遇了叶二娘,今日居然又碰上了岳老三,主角没碰上几个,竟倒是遇上这些个配角了,而且还都是些反派人物。
“救命啊,救命啊……”阿依不理他,只管扯开嗓子喊救命。而那岳老三似乎忌惮什么,只是嘴上骂骂咧咧。
待几人走近看清眼前情形都不免倒吸一口冷气,阿依立在林间空地上,四周倒着数十具尸体,可怕不是尸体,而是她脚下密密麻麻将她包围成一圈蛇蛛一类东西,缓慢蠕动爬行着,看起来异常可怖。岳老三正是忌惮于这些毒物,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