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扶苏面露讪讪之色。
阿房侧头看了眼身旁侍女。
侍女心领神会,行至刚才打哆嗦的两个宦官面前。
一手抓住一个宦官衣襟,大力一扯。
两个宦官被扯跪在地。
侍女粉面含煞,怒声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将黄梨木换做榆木!”
两宦官对视一眼,互换眼色——将事情推到长公子身上。
一边向阿房叩首,一边大声解释。
“冤枉!是长公子要小人们换的!”
“我二人完全是按照长公子吩咐!”
嬴扶苏转头,看着两个宦官模样,面露一丝不忍,对阿房道:“扶苏误以为榆木比花梨木干燥性好的多,才有此错,不干他们的事。”
两宦官闻听此言连呼冤枉,声音更大了,底气更足。
阿房听着两宦官呼喊,眼中也流露一丝不忍,但仍轻轻地冲着侍女点点头。
侍女得阿房许可,立刻喝道:“尔二人胆敢欺瞒皇后,杖毙!”
两宦官大惊失色。
“冤枉啊!长公子救我等!”81??
“长公子,我二人皆是遵照长公子言行行事,未有半句谎言!”
“且慢!”
嬴扶苏制止要出去叫郎官进来,把两个宦官拖走的皇后侍女。
向着皇后阿房深施一礼,道:“母后,此事实是扶苏之错。母后若罚,便罚扶苏可也。”
“你自幼学儒,儒家哪部经典要你欺瞒父母?你若再要行此不正直之事,我这便请陛下来此。看看这黄梨木变榆木到底是你之误,还是这两宦官之错。”
这回还不等嬴扶苏开口,两个宦官已是涕泗横流,连跪带爬地膝行到阿房脚下。
“皇后息怒皇后息怒,是我二人财迷心窍,将黄梨木换掉,以榆木替之!”
“此事与长公子无关,全是我等过错!”
二人主动认错,因为他们知道。
皇后惩罚是将他们拖出去杖毙,只死他们两个人。
要是等始皇帝来了,知道他们不但盗窃宫中财物,还胆敢把错误推到长公子身上,那肯定夷他们三族。
死一人还是死三族,这笔帐谁都会算。
阿房看向嬴扶苏,道:“你还要和母后说什么?”
嬴扶苏道:“《论语》有言: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是说父亲为孩子隐瞒,孩子为父亲隐瞒,正直便在其中了。今日扶苏为他二人性命隐瞒母后,也是正直的举措。不过是些许财物,何必坏了她二人性命,请母后宽恕他二人。”
阿房坐在嬴扶苏床榻上,拉着嬴扶苏坐下,吸了吸鼻子道:“近几日无黄梨木之木香,我儿睡觉可好?”
“未感不适。”
“母后若是在此,却是睡不好。今日回了寝宫,也睡不好。”
阿房盯着跪在她身前,恐惧连连,求饶不断的两个宦官。
“我儿为人所欺,为母者怎能安然入眠。”
“母后……”
“我再问你,大郑宫为何如此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