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思在和叶无道一起看靖国神社的时候,见到叶无道忽然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之后嘴角的笑容就越发诡异起来,眼前前面不远处就是游就馆,叶无道却忽然皱着眉头让她回去。
赵清思挑眉,大为不满,眼前的游就馆可是这一次靖国神社之行仅次于存放两千多名战犯灵位的镇灵社重要场景。
“这里面涉及到日本篡改史实,否认侵华战争,否认二战历史,否认日本侵略他国的历史事实,所以我必须要去看。”赵清思决定不理会叶无道,自己径直朝前走。
叶无道微微眯起眼睛凝视着赵清思,淡淡道:“回去。”
只有两个字,但是赵清思的身体却奇异地顿了下来,这两个字几乎要刺入赵清思的心中。
“我不!”赵清思赌气般回答,提起脚步就要朝前走。
叶无道拉住了赵清思的手臂往回扯,就如同那个雨夜下的紫禁城故宫里面一样,这样蛮横的拥抱,被禁锢在叶无道臂弯中的赵清思抬起头看着那张俯视自己的脸庞,没有胜利者的姿态也没有让人厌恶的骄傲,有的只是,淡淡的怜惜。
赵清思讨厌这种怜惜,讨厌这种被人施舍的感觉,扭过头,赵清思悲哀地发现自己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推开这个男人然后狠狠地甩他一巴掌而是扭过头躲避他目光的侵略。
“回去。”叶无道第三次重复,这一次,他摸了摸她的头,轻轻说完,向游就馆走去。
赵清思站在原地,贪狼走到她身边,很不屑地冷笑道:“如果不是你这个胸大无脑的白痴拦路,我就能够和他一起面对那个臭屁的老头子了。”
孔雀的那一句胸大无脑的白痴一直让贪狼耿耿于怀,如今终于能够把这个头衔送给另一个女人,这让贪狼有一种极为异样的感觉,嘴角的冷笑稍微柔和。
“什么意思?”赵清思更加在意的是那个老头子,似乎敌人?难怪他让自己走?女人的想象力总是强大可怕,急忙转过头却,希望在进进出出的人流中找到那个背影,然而蓦然回首,却只残留一丝余温,那个背影,已经消失。
“虽然很臭屁,但是不得不承认的确是一个很强大的老头,否则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赶你走?你要是不想影响他的话就早点滚。”贪狼笑容转冷,抓住了赵清思的手臂朝前走,淡淡道:“他担心半路会有人对付你这个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所以我就暂时充当保镖的角色负责护送你回京都,哎,错过了一场好戏呢。”
被贪狼拉扯的过程中,赵清思试图挣扎,但是她却发现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拥有如同山岳般自己无法抗拒的力量,来不及惊骇,转过头,看着游就馆,咬着嘴唇,赵清思心中涌起无数复杂。游就馆,取名《荀子》中的“故君子居必择乡,游必就土”而得其名,在这里面祭祀的主要有传说中诸神的遗品,资料,最重要的是还有日本近代所有战争中所使用的武器,军人遗物,战史资料,等等数量多达十万件,而其中军人的遗照就多达五千张。
叶无道背负双手,面对墙壁,站在游就馆中,墙壁上,黏贴着五千多张照片,全部都是黑白照片,有些因为年代古老而有些变质,在照片墙的最上方是以东条英机为首的十四名甲级战犯照片。其中,带着一副圆框眼睛,面容冷峻一丝不苟的苛刻老人照片赫然在其中,署名,白鸟敏夫。
身影如渊渟岳峙,仅仅是随意一站,过来祭拜先人的日本民众都为之侧目。
进入这间房间的,大多都是那些先人在战争中死去,而在这五千张照片中能够找到自己亲人的日本民众才会来,因此人不多,原本就三三两两的人在叶无道出现之后都纷纷不自觉地离去,整间宽敞的房间内,就剩下五千张黑白泛黄的照片还有如同山岳般背负双手长身而立的叶无道。
门外,缓缓推门进来一个人,白发苍苍,手拄拐杖。
拐杖敲击地板的声响在空荡的房间内格外清脆和醒目,一下一下极有节奏,老人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很难走稳路,而看见了站在照片墙下凝神而立的叶无道,原本就颤抖的身体忽然伛偻了下来。
那老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进门来,颤颤巍巍地走到叶无道身后,短短一段路,老人就这样看着叶无道的背影,一步一步地走了将近两分钟,而整个过程,叶无道始终如同没有发现这个老人一样,凝神望着照片墙。
气息如深渊,身影如岳峙。
“啪!”拐杖落地,那白发苍苍的老人竟然缓缓跪下,面对叶无道的背影,两米处,老人缓缓下跪。
第三百七十八章 【日本纵横经略】95
白发苍苍,身形伛偻,因为跪在地上而显得越发卑微,这个老人低垂着头,似乎不敢面对墙壁上那五千双眼睛无声的注视。苍老而不满沟壑的脸上布满辛酸,一种叫做凄凉的感情让他老眼中满是泪水。
“木本单雄,现在木本家族的族长,其他的两个哥哥都死去,只剩下你还活着。木本家族能够成功地在日本上层家族中崛起并且掌握实质的话语权,你功不可没。膝下有三个儿子,但是前两个儿子都被第三个儿子木本拓哉给硬生生地弄死,而你就是幕后的推波助澜者,我说的,对不对?”叶无道依旧背对着木本单雄,而他的一番话,也说出了这个老人的身份,诚然,他就是木本单雄,木本家族的族长。
“是。”木本单雄深深吸了一口气,老泪纵横。
“今天来,是求我饶你一命?”叶无道缓缓转身,嘴角赤裸裸的嘲讽让木本单雄觉得自己就如同一个小丑一般可笑和无知,那目光射在自己身上就如同刀子一般锋利。
“我老命一条,死不足惜,愿以死谢罪,但我的孩子们是无辜的,跪请太子饶了我的后代一命,木本家族可以舍弃一切,只求苟活。”木本单雄的头狠狠地磕在地上,地板和额头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三个响头之后,这个老人抬起头来,额头一片血污触目惊心。
“木本家族。”叶无道微微闭上双眼,站在木本单雄和那面照片墙壁的中间,没有回应木本单雄的话,反而淡淡道:“遗族会作为日本二战中死去的在日本军政两届拥有极大话语权的高官后人所组成的会所,这个组织从成立之初就是赤裸裸的右翼组织,而军国主义的意识也一直都隐藏在其中,而在小泉时期这个遗族会更加是发展到了巅峰,小泉参拜靖国神社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争取到控制在遗族会手中的选票,这一个在商,军,政三届拥有极大根基的组织方方面面地影响到日本的社会,而赤龙军资金来源,大半都是这个组织中的成员共同分担,而你们木本家族,因为早期对于遗族会的大力支持因此在其中占据极大的话语权,仅次于白鸟家族,我有没有说错?”
“一字不错。”木本单雄闭上双眼,心若死灰。
“你再睁开双眼。”叶无道蹲下身来,蹲在跪地的木本单雄身边,见他睁开双眼之后,指着墙壁最上方,穿着西装,带着圆框眼睛的白鸟敏夫,冷笑道:“这些人就是日本军国主义的先人,就是你们的精神信仰,他们开创出来一个畸形的注定失败的时代,而你们这些意识形态的继承者则在他们失败之后的数十年依旧朝着错误的方向努力,现在,你跪在我的面前,为的只是求我饶你的后代一命。”
叶无道每说一个字,就如同重锤一样硬生生地砸进木本单雄的心里,双眼看着照片墙上的照片,木本单雄忽然哽咽起来,而等叶无道说完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站起身来,看着这个走路都需要拄着拐杖的老人跪在自己脚下嚎啕大哭,叶无道眼中满是冰冷的嘲讽,暂且不说跪在他面前的是木本单雄,即便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他都不会屑于去表达可悲的同情心。
任何一个老人,或许他可以接受自己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一夜之间被人毁于一旦,或许他可以接受自己万贯家财在一夜之间一贫如洗,但是他不能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后代,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地离开自己,即便是叶正凌这样的绝代枭雄,同样如此。因此,木本单雄败了,彻底地失败了,在木本家族还没有开始反击的时候,在他看到自己妻子沾满了JY的内衣被人送到他的办公桌上,当他看到自己儿子的下体被人切割下来打包送到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他终于承认自己失败了。
在最关键的时候,武藏玄村的放弃让他彻底沦为一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玩偶。而纵横商界一生都把别人当成玩弄对象的木本单雄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