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里?”
“回阿娘,就是此处。”
柴统掀开马车的布帘,他媳妇儿柴娘子扶着柴母,站在挂着马府牌匾的大门口,朱红的大门,门口威武的石雕,还有,可以里坊外开的大门,都在显示着主人赫赫的身份。
下人送上拜帖。柴母让儿子扶着下车,看着府门口的景象,神色晦暗不明,默然不语。柴娘子神色带着羡慕的看着,低声道:“好生气派!”
柴母一听,立即瞪她一眼,这个儿媳乃是在江南娶的,那地方出身的人,自然比不上世家贵族,更不要说名门仕女,若柴家没有败落,即便是七姓女也娶得!委屈了她的孩儿!柴母一直对这个儿媳不待见,冷声斥道:“噤声!你小门小户出身,无见识便不要胡乱开口!”
柴娘子被婆婆斥得一缩,再不敢说话了。柴统悄悄碰碰她肩膀,权当安慰,立即惹来娘子又委屈又欢喜的娇俏眼神。
柴母懒得搭理小俩口私下的动作,神情复杂的望着朱红大门,神情一肃,冷声道:“马三宝不过是我柴家昔日家僮,这般出身便能做个开国县男,统儿定要把这爵位高才行!”
柴统脸上一苦,小声反驳道:“阿娘,马将军的爵位乃是靠军功累积而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娘打断:“小儿之言!如果没有安国平阳公主在背后撑腰,他一个家僮出身之人,能到如此高位?”
柴统语塞,想反驳又不知如何说,干脆沉默不语。柴母道:“我儿尽可放心,以我儿之能,莫说开国县男,便是开国县伯也做得,你乃堂堂柴家子弟,公主如何忍心看你比不上家僮出身之人!”
柴统眼睛一亮,旋即一怔,嘟哝道:“安国平阳公主身份何等尊贵,如何会帮我?”
柴母神秘一笑,淡然道:“此中别有内情,以后你便知矣!”
正说着,马府的侧门打开,穿得一身花团锦簇的绫罗绸缎的马三宝的原妻便迎了出来,身后跟着二儿子和三个儿媳,前呼后拥,好不热闹。
柴母见开的是侧门,眼神微微一冷,不过想起来时家中老爷说的话,强自忍下不快,在儿媳的搀扶下,正欲施礼,中年妇女已然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下仆如何敢受太太的礼!太太莫要折煞下仆!”
柴母满意的一笑,顺势起身,没坚持施礼,口中状似谦恭的道:“如何受不得?如今你已是正五品的县君,我不过是普通百姓,当受礼才是。”
马三宝获封开国县男,家中老母已然逝世,县君封号便落到原配嫡妻身上。马妻笑得谦卑:“我家老爷常说,为人不可忘本。当着太太的面,哪里有下仆受礼的地方,这位便是阿统少爷吧?二郎,快些过来行礼!”
马二郎上前行礼:“下仆见过老太太,统少爷!”
母子俩竟然坦然受礼。柴母让儿子扶起马二郎,和蔼的问道:“这是二郎?我听说一共有三子二女,为何只有二郎在此?”
马妻恭敬答道:“大郎随夫君出征,三娘、五娘已然出嫁,四郎在军中当值,今日不知太太莅临,否则,敢不来迎太太?”
柴母脸上挂着个矜持的笑容,颔:“原来如此。男儿志在四方,趁着年轻,是该立些功业才是。四郎是在北衙禁军中当值吧?”
马妻道:“确是在北衙,至于哪个军,太太知我的,男主外,女主内,我也不知。太太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快请进,外面日头大,不如进去说话?”
“看我,尽顾着叙旧了!这是多年未见,太过挂念之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