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玩儿吧”夏轻尘伸展了一下四肢站起来“本侯累了,先去更衣歇息了。”
士家习惯,说更衣,便是要看中的女人去侍寝。此话一出,夏轻尘近身之人,纷纷变色。张之敏震惊得呆在原地,手中酒杯“咚”地一声掉在案上。沈明玉此时再也看不下去,走上前去:
“侯爷,侯爷本是为救中州百姓于水火而来,如今既已来到,是否该为灾情做下指示。”
“诶,沈大人”王尚德在一旁笑道“侯爷远道而来,旅途劳顿,歇息数日再谈公事不迟。”
“王大人不迟,只怕西南十县将死的百姓等不及了。”
“你,你……”
“沈大人”夏轻尘回过头来看着他“本侯自京城出来就没停过,难道此刻睡一觉也不行了吗?”
“这……下官并无此意。只是……”
“好了”夏轻尘不耐烦地一摆手,异常的举止让沈明玉愣了一愣“赈灾放粮也不是这一时半刻能解决的事,不懂得休息的人怎么能好好用功?你们要是放不下心就全部在这儿等着,等本侯休息够了再来跟你们商量正事。”
说完袖子一挥,带着阮洵和张之敏离席。
满座官员见他离开,只得无奈地摇头,私下纷纷摇头叹息:中州又来了一位夏云侯。沈明玉明知夏轻尘非昏庸之辈,奈何突然如此离谱,他自己也猜不准了。但侯爷有令,他们就算无心宴席,也必须在牡丹台下静坐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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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城南的庶民聚居地,一处并不热闹的窄小胡同里,一名不起眼的大男孩低着头走到一处柴门前,举手在门上叩了一长三短四下,柴门应声开了一条缝,他回头看看四下无人,快速闪了进去。
“小七回来了。”
“嗯。”男孩跟着开门的人穿过屋子,来到屋后地窖的入口,蹲下打开地上的木板盖门,快速钻了进去。
“小七!”
“小七回来了。”昏暗的地窖内,二十多名男人坐在一张大木桌边。见他进来,纷纷朝他迎上去。
“崔大哥,我回来了。”小七看着其中为首的一人。
“如何?有人怀疑你吗?”
“没有,我就跟普通家奴一样,根本没人注意到我。”
“新来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
“别提了”小七忿忿地叹了一口气“我听侯府原先的丫鬟说,夏云侯已经是规矩够多的人了,这回这个,比他还厉害。人还没到就摆足了排场,先是来了几个宫里出身的姑姑,把府里上上下下清整了一番,赶走好多人,又教训了好多人。府里的婢子家奴现在怕极了,个个儿像捧着一碗清油一样伺候着。狗王侯吃的住的,全得按京城的习惯来。就连院里种一棵花,也得先抓了人嗅过试毒。今天来的时候,又是绸缎铺天,又是红毯铺地。刚到府里就大摆宴席,整了一堆女人又唱又跳。”
“哼!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天下的王侯贪官都是一个样子。再来一个夏云侯,咱们父老乡亲都别想活命了!”
“大哥说得对,咱们这回不就是杀那狗头侯爷来的吗!”身旁几名年龄较长的男人激动地说。
“我本想,他要是个善人,就饶他一命。现在看来,跟夏云侯没什么两样。这样一来,咱们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崔大哥,干吧!”
“好”为首的那人下了万分的决心一般“我们这几天就好好计略一下,怎么杀了那个狗头侯爷。怕死的,现在还可以走。”
“大哥,咱们全都让王侯逼得死绝了家人。入义军不为别的,只为报仇雪恨,也让咱们快要饿死的乡亲不再受这剥皮的苦。”屋内的男人们沸腾起来。
“好,我崔峨一定不负全军父老的重托,杀了狗贼,让大家安心过这个秋天。”
“好!”众人齐声应喝。
崔峨握了握拳,招呼小七和众人聚在桌边,细问起了侯府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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