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兄,你将我们看成贪生怕死之人了。”阿得笑道。
“阿得兄,萍水相逢,崔某不能拖累你。”
“说这种话就见外了。阿得与你一同杀出去。”
崔峨一愣,随后激动地点点头:“好……好兄弟,出去之后,我崔峨一定认你这个兄弟……”说着他迈出一步,大声命令道:
“众人抄家伙,今夜咱们与官兵拼个你死我活!杀出他一条血路来!”
“好!”
营外树林中,阮洵骑在马上,用马鞭指着远处,低声对身旁的夏轻尘说道:
“你看,现在匪徒都躲进帐中了。他们的主帐刚才把灯吹了,这是匪头在将自己的脸蒙起来,以防交战中被人认出来,逃脱之后被官府用画像通缉。等一会儿大帐点灯,悍匪就会一拥而出。”
“哦,所以你现在不冲进去,一是不知对方深浅,二是担心营寨四周有埋伏。”
“正解。”
“但片刻之后匪徒倾巢而出,作困兽之斗。我们要对上亡命之徒,可讨不到什么便宜。”
“这就要看为兄我在汴州剿匪时,常胜不败的秘诀了”阮洵轻轻一挥手“弓箭手听令,火矢准备。”
“洵!”
“轻尘,莫心软。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阮洵话音一落,寨中大帐突然火光大作,震天的吼声中,无数义军如潮水般冲出。夏轻尘在震惊中只听身旁一声干净果断的命令:
“放箭。”
众矢齐发,顿时哀声一片。手持木棍的庶民,难挡火矢如雨。成片倒下的人群燃烧起来,腾起漫天黑烟。疯狂如末日般的景象,宛如人间地狱。夏轻尘在一瞬间被震惊,他恐惧地自问,为何剿匪,会成为不眨眼的屠杀。
“匪首出来了,众人随我杀上!”阮洵一抽胯…下坐骑,带着士兵一拥而上。
“洵!”
“侯爷不可!”夏轻尘正要驱马赶上,身旁的侍卫一把扯住他的缰绳“少将交代,我等不能离开侯爷半步。”
“唉……”夏轻尘被迫停在原地,远远看着火光中的厮杀,颤抖的手紧紧绞住缰绳。
阮洵带兵杀入营寨,马鞭一挥:
“杀!”
一声令下,刀剑出鞘,袭向仓皇逃窜的人群。不分男女老幼,展开毫无迟疑的屠戮。眼见手无兵刃的成员被杀,崔峨悲愤交加,举起长刀就向阮洵冲来:
“狗官,偿命来!”
“凭你吗?”阮洵一声轻笑,自马上跃起,一脚踏在他刀尖上,借势一踩,翻身一踢他的胸口,将他踢倒在地。
“活擒回去。”阮洵大喝道。
“凭你吗?”一声低吟,高大的背影挡在两人之中,掌气随之压面而来。
“是你,背后偷袭的贼人。”阮洵向旁侧一闪,避开一掌。下一秒,崔峨已逃了开去。
“暗夜偷袭就光明磊落了吗?”近身战,影交错,暗夜的火光中,侧上疾扑,只对上一双猎鹰一般的眼睛。未交掌便已倍感压力,欲抽剑护身,对方大掌却已横扫至面前。
“啊……”腰一仰,沉身躲开,脚下却被一盘。他腰腿猛弹,借势翻起,袖中判官笔一抖,夹带风声朝对手周身大穴打去。只见对手虽然身形高大,却是异常敏捷。身形移、步回动,闪避之间自从容。反观阮洵,一点银毫化作千点寒星,绵密入网罩住对手周身。但奈何,对手处处破绽,自己却是攻而不下。
“花拳绣腿的功夫,非常适合俊丽的阮大人啊。”对手一声轻蔑的笑,从容一挥,抬腿一旋避开凌厉。
“你是何人!”阮洵猛地瞪起了细长的眼。
“哈……”翻掌握拳,身形一沉,避开笔尖,重重一拳击在阮洵腹部。
“嗯……”锁子甲一声发出挤压的声响,阮洵闷哼一声,捂着受创的腹部连退三步。
“不好!”夏轻尘在暗处,隔着冲天的火光,只见一膀大腰圆的汉子自背后扑上,抡起大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