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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第1页）

次了，在江湖上混的，最讲究个光明磊落！这么下三烂的招儿也想得出来，我都替你们臊得慌！滚！滚出去！”佟师爷的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眨眼的功夫额头上已经沁出豆大的汗粒，他一边点着头一边连声说是，平三爷话音一落，登时逃命似的出了房门。

平三爷的脸色依旧阴沉的能拧出水来，手里的太极球也哗啦哗啦转得比方才快了许多，他冲我道：“黄小弟，这事我不想过多解释，日子久了你就知道我平三儿是什么人了。不过，我说过的事还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即便不入会，也可以来我的企业做事嘛！”说着他随手撕了一张床头柜上的便签纸，写了个电话号码交给我，叮嘱道：“黄小弟你如果想好了，或者以后遇到什么事，打这个电话就能找到我。”

我点了点头，郑重的把纸收好。平三爷抱拳道：“告辞！”

我暗地里松了口气，忙道：“您慢走！”

平三爷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站住，转过身来道：“我都被这个憋孙气糊涂了，这个东西是我自己做的小玩意，给黄小弟留个念相吧，也算咱们相识一场！”平三爷送我的东西像个钥匙链，一条麻绳系了个拇指大小的金属牌子，这牌子黑黝黝的没什么光泽，仿佛是铁制的，却又似乎比铁重了一点，牌子中间刻着东西，看形状是两只手，又好像一对翅膀，除了这个刻痕，其它的地方再没什么特别之处了。

如果平三爷送我的是金银财宝，我是断不会收的，但这东西是由他自己做的，那就另当别论了，就像平三爷说的，权当留个念相吧，为了体现对平三爷的重视，我把这东西挂在了脖子上。

平三爷他们前脚走，我后脚就离开宾馆，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一个公用电话亭，给方萍萍打了个电话，把她从被窝里拎了起来，我让她立即去我家看看我娘，看完之后赶紧给我打电话报个平安，方萍萍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撒了个慌，说昨天夜里做了噩梦，现在心神不宁的，怕家里出事。方萍萍笑我封建迷信，说梦是心头想，一定是我太想娘了。虽然这么说，她还是答应马上动身。

撂下电话之后，我去了客户单位，去了之后我就一直守在机房的电话旁边，生怕错过了什么，这一等就是等了一个半小时，这段时间里我如坐针毡，似乎每一秒都变得漫长的没有尽头。终于还是等到了，抓起电话的时候我第一句话就是埋怨方萍萍磨叽，其实我心里清楚的很，从方萍萍住的市里到我住的乡下，至少要坐一个小时长途汽车，我们家住在村东头，村里仅有一部公用电话，在村子的最西头，从村东走到村西，正常的速度大概需要十分钟，所以这一个半小时方萍萍没有多少时间留给自己。

但这一刻我顾不了那么多，我只记得我娘。

方萍萍没有怪我，她只是平静的告诉我，娘平安无事，让我不要瞎想。

我松了口气，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客户的单位，这次出差是来解决问题的。我跟方萍萍随口敷衍了两句，匆匆挂了电话，然后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经过了近一个月的艰苦奋斗之后，新年的正月十五之前，终于解决了客户的问题，在得到客户和公司的认可之后，我踏上了北上的归途，在经历了一天一夜的颠簸之后，终于回到了北京。

三个月后，我和米琪顺利转正，然后就是疯狂的出差，奔波于全国各地。廖广志决不是个大方的老板，却是个合格的商人，他懂得等价交换的原则，经过半年多的努力与辛劳，我晋升为高级实施专员，工资也由原来的三千长到了四千五，除了吃穿用度，每月还能剩下三千六七，我寄给娘一千五，剩下的都存进了银行。每当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增加，我都会兴奋好一阵，依着这样的速度，大概三四年的时间，我就能付个首付，有了房子，就能把娘接到北京来。

这个时候，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奔波劳碌的生活，在奔波劳碌中我感到十分充实，有时一份工作结束，另一份工作还没有开始，中间会有一段空闲的日子，这种时候我就感到特别的难熬，于是我把日常工作中遇到的问题整理成文，通过邮件的形式发给部门内的同事，后来就有同事开玩笑说，老黄给我们开个班吧，于海也鼓励我多给新员工传授传授经验，于是空闲的时候我给实施部的同事做了几次培训，那阵子网上正流行黄夏流教授的段子，不知是谁开了头叫我黄教授，不多久这个称呼便传开了。虽然培训让我打发掉了许多无聊的日子，但毕竟这种事只能在正常上班的时候进行，但这却不足以消耗尽我那过剩的精力，于是我继续发扬着下班后游荡的优良传统，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时我拥有了一辆二手自行车，我的机动能力比先前提高了许多，活动的范围也大了许多。每天晚上，我骑着自行车穿行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中，一方面感受着这古都特有的文化，另一方面，也关注着阳光不能照耀到的那些阴暗角落。我记不清阻止过几次抢劫，也记不清破坏过多少次偷盗，反正那些作奸犯科的碰上我只能自认倒霉。

偶尔我也上上网，关注一下时事新闻，尤其那些社会类的，这些新闻经常会报道一些真实案件，如果案发地点离我住的地方比较近，我就会特意把这条新闻记下来，接着查找相关的资料，然后每天下班后去事发地点附近转悠。在一次查找一起案件相关资料的时候，我随手点开一篇文章，叫做《中国网络现状分析》的，对这一类的文章我本来没什么兴趣，看了两眼之后就要关掉，就在鼠标点中关闭按钮的同时，“导航网”三个字在眼前一闪而过，我突然记起在学校做过的那个网站，不知道这个“导航网”与我那个网站有没有什么关系，忙打开链接仔细搜索，见这篇文章中几次提到导航网，说什么导航网是众多个人网站中的先锋力量，在中国网络发展历史中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云云。看到有人这样吹捧自己的网站，我还真有些不适应，甚至怀疑这里的导航网只不过同名同姓，忙输入网址转到导航网去看，一看之下我有些呆了，八位的网站流量统计数字清一色都是数字“9”，单从这数字看来，目前的访问量已经突破了1亿，这个数据并不准确，因为这是八位数字的极限，也许实际访问量是2亿、3亿、甚至10亿！

我现在还不能肯定这些数字代表着什么，但我的血液已经开始在沸腾，我已经预感到要发生些什么事，在经过辛勤的耕耘与精心的浇灌之后，当初种下的种子终于开始发芽，在不久的将来它一定还会开花、结果！在这种极度的兴奋之中，我打开了站长信箱，信箱早已爆满，最迟的一封信也是两个月前的。信的内容还是那几类，但索要广告报价和方案的比例明显增加了许多，这一次，我没有像上次一样鲁莽的给对方打电话，而是对这些来信进行了仔细甄别，将它们分成了A、B、C、D类，A类是重点发展对象，我不但认真研究了对方的来信，还查阅了许多相关资料，了解对方的背景，然后除按地址将广告方案发过去之外，还专门打电话与对方沟通；B类是普通客户，我将广告方案发给对方，等待他们进一步的反馈；C类客户是潜在客户，针对他们，我调整了方案中的报价，希望以低廉的价格吸引他们投放广告；D类邮件明显是同类网站来摸底的，对于这类来信，我都礼貌的回了邮件，告诉他们本站的收录原则和友情链接的邀请，希望大家共同努力，把中国网络这块蛋糕做大。

第八章

在做完这些事之后，我取出了全部存款，将所有的钱都投入到网站空间的升级上。

以后的事没有任何悬念，不多的时间，导航网上相继出现了三份广告，虽然广告额并不大，但这样一来，我每月都有了固定的一笔额外收入，总额是两千元。

但问题随之而来，一方面，添加广告后的页面访问速度明显下降；另一方面，这些投放广告的业主经常会有些新奇的想法，我不得不时常更新广告内容与页面；再就是站长信箱几乎每天都能收到三四十封邮件，我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去处理这些邮件；最后一点是关于用户体验的，很多网民来信反映这种目录式的结构使用起来很不方便，甚至有的网民来信直接问我包含某些信息的网站地址。这些问题不但困扰着我，同时也限制了网站的访问量持续攀升，我感到导航网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如果突破了这个瓶颈，导航网就能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就在网站带给我莫大的鼓舞和欢娱的同时，我的努力再次得到了公司的认可，被正式提升为项目经理，这时距我进公司整整一年。其实在任高级实施专员的时候，我已经在行使项目经理的权限，所以这次的升职对我的工作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但这种情形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不久之后，我就迎来了一场真正的挑战。

事情的起因是市场部拉到一个OA（Office　Automatic，办公自动化）的单子。我们公司的拳头产品是财务软件，往常的单子也都是财务相关的，拿到单子后需要做的工作通常只是把一些成熟的模块按客户的要求进行拼装，最多也就是做一些简单的修修改改，所以项目风险小，实施周期短，资金回笼快，当然价钱也就相对便宜些。这个单子却恰恰相反，公司在这一领域的积累几乎等于零，一切都必须从头来过，这就意味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这个过程中必将面临许多未知的困难，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风险。但这个单子的合同金额很诱人，相当于我们实施两三个中等财务软件，面对这样的诱惑，大概没有人能扛得住。但原来做这套财务软件的几个人大多已经跳槽，剩下的成了公司的老总、副总，自然不能指望他们亲自出马，所以这个重担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我们项目实施部的头上。

这一切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是二零零一年开春的一个星期一的早晨，每周这个时候部门里都要开周例会，这一天也不例外。我周日刚回北京，以为这一次也如往常一般的例行公事，所以也没太在意，在脑子里简单梳理了一下手头几个项目的情况就跟着进了会议室，一进会议室便感到气氛有些异样，扫了一眼之后，竟发现廖广志和销售总监胡杨坐在大会议桌的一头。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这是自我进公司后第三次见到廖广志。在我进公司后不久，廖广志便给小凡请了别的家教，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他家了。

会议议程如往常一样，先是由各项目经理汇报各自负责的项目情况和下周的工作计划，之后于海做部门工作总结。于海的总结之后，例会并没有照常结束，他顿了一下，转头向廖广志说：“廖总，您讲两句吧。”

廖广志先讲了几句大家辛苦、我代表公司感谢大家之类的客套话，接着话锋一转，说道：“中国的软件业已经进入一个高速发展期，一方面，我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机遇，另一方面，国内的软件企业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胡总做过统计，仅去年一年出现的财务软件公司就有十多家。”

胡杨补充说：“十二家。”

廖广志点了点头，继续说：“这只是我们知道的，不知名的小软件公司更是多如牛毛，甚至有的一两个人就敢打着高科技公司的旗号去蒙人！而外资企业也开始关注中国市场这块大蛋糕，大家都想来分一杯羹。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又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这两方面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一方面我们的订单数量在不断增加，而另一方面，我们的市场份额在逐渐萎缩。形势很严峻啊，同志们！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就好像轮盘赌，如果我们不能在这一轮中胜出，那么我们就会在下一轮开始的时候被淘汰，没有中间状态！那么，怎么胜出？第一，我们要完善自己的拳头产品，把自己的财务软件做好，打好根基，争取更大的市场份额。但我说，这只是被动防守，还不够，我们还要主动出击，不但要防着被别人打到，还要抽冷子给对手一拳，最好是一拳就把对方撂倒。”

听到这里我们都笑，廖广志也笑，接着说：“但我们在软件行业中还是个小弟弟，即便是拿我们的财务软件跟国外那些软件巨头比起来，也差了好大一截。所以达到一招治敌的境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实现这个愿望，不是靠我廖广志一个人，也不是靠公司的几位老总，而是要靠在座的诸位，要靠大家的努力！今年公司给市场部下了几个硬指标，其中一个就是要拿三到五个非财务软件类的单子，说实话，下指标的时候，连我心里都没有底，因为我们一没有产品，二没有行业背景，拿单子的难度可想而知，但市场部的同事做到了！他们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拿下了第一单，在这里我们要祝贺他们，也要感谢他们！”说着他带头鼓起掌来，待掌声稀落下去之后，廖广志接着道，“市场部已经跑完了四乘一百米的第一圈，接力棒马上要交到项目实施部手里了，接下来的表现就要看在座的诸位，可以说，这个项目对公司具有战略意义，是只准成功而不准失败的。在这里，胡总拉这个单子的时候有些顾虑，我是跟他拍了胸脯的，今天，在这里，我再给大家表个态，为了完成这个项目，公司可以不计成本，不惜代价，必要时，可以动用公司的一切资源！但首先，跟其它任何项目一样，需要一个牵头的－－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项目经理－－来负责这件事，大家看看，谁愿意来担当这个重担？”

项目实施部加上我一共是四个项目经理，其中两个高级项目经理，不知是巧合还是别有隐情，其余的三个都没有赶上这次会议，虽然也有高级实施专员担任项目的经理的先例，但这么重要的项目决不会交给一个实施专员去做，所以在当时，合适的人选似乎只有我一个人，所以大家的目光都向我投来，我陡然感到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虽然心里没底，但我知道，这种时候是不能有丝毫犹豫的，于是我说：“廖总，我想试试。”

廖广志眉毛一挑，脸上的神色显然有些不悦，他转动着脑袋，在屋里扫了一眼：“还有自告奋勇的吗？”

他这么说，无异于当众给了我一个耳光，我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但随即就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于是立即大声道：“廖总，让我来完成这个项目。”

廖广志这才赞许的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道：“这个项目的意义我已经说过了，这个项目是不允许试的，只能无条件的完成，做这个项目的人，不但要有过硬的本事，还需要足够的自信，如果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是绝对做不好这个项目的。还有没有人愿意接受挑战的？”这个时候有几个同事都表态愿意接受挑战。

廖广志先跟胡杨嘀咕了几句，然后说了一番鼓励的话并宣布由我担任项目经理，然后问：“于经理，小黄这儿还有没有其它的安排？”

于海立即道：“上一个项目刚结束，应该没什么事。”

廖广志道：“应该还不够，于经理，你马上安排一下，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小黄手头的事都移交给别的同事，要保证小黄能全身心的扑到这个项目上。”

于海马上道：“没问题。”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当天我把手上的项目情况整理了一下，与另外一个同事做了交接，晚上下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