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跟着禾禾来到偏厅,见满满一屋子的女子衣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她艰难地走进去,明砚舟见她来便站起了身,只含笑看着她。
容昭走到他身旁,诧异道:“为何有如此多的衣裙在此?”
“你方才不是说,衣裳备少了?”
容昭一瞬间便明白他的意思:“你这是特意将成衣铺子搬到府中来,让我挑选的?”
“嗯。”明砚舟笑道:“且不日便是春节了,便算我为你置办的新衣裳吧。”
容昭看他一眼:“你这口吻,为何像长辈?”
“我比你大九岁有余,长辈算不上,兄长总算得上吧?”
“那倒是绰绰有余。”容昭笑起来:“不过比起兄长,好友的身份于我们而言,或更为合适。”
她说完便不再看他,耳畔升起微红。
掌柜的挑了数身衣裙供容昭挑选,明砚舟瞧着她选了几身素雅的衣裙并两身中衣。
成衣铺子中跟着一道来的裁缝直接照着她的身形将衣裳改到合适的尺寸之后,几人这才离开。
果不其然,除了衣裳的银子之外,她们各自都还获得了厚厚的赏赐,离去之时俱是喜不自胜。
容昭看着陵游付出去的银子,不由一阵肉疼,她低声道:“竟如此昂贵吗?早知道我便少选几身了。”
有小厮来掌灯,昏黄的光照亮整间屋子。
明砚舟的五官被烛火映照得更为立体,他闻言,不由摇头失笑。
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容昭倒了一杯:“来喝茶。”
容昭走过去,在他一旁落座:“我若是去铺子里选,应是会便宜些吧?”
明砚舟将茶盏推过去些,笑道:“莫要有负担。”
他抬眼看向她:“几身衣袍而已,算不得什么。”
“可我自己有银子,你不必为我买衣裳的。”
“容昭。”明砚舟轻声唤她:“当日在金陵之时,我仅是一道残魂,但你仍以礼相待,为我准备了间屋子。之后到了汴京,你宁愿多付一倍的房钱,也不让我在他处将就。这些心意,我也是要回报的。”
容昭看着他,面颊微红:“我既能看见你,又如何能因你非人之身而亏待于你?”
“那便,”明砚舟抿着笑,缓缓道:“多谢你的不亏待。”
今日的风似乎都比前些日子里的暖一些,容昭往屋子里行去,禾禾捧着衣衫跟在她身后。
廊庑之上的积雪早便不见了,只有沿路洒下来的月光。
此刻汴京城中,风雪也早便歇了。
张覃在书房之中坐着,他拧着眉只觉得虞兰川这几日极是异常。
仇观年一案,陛下早便下了旨,让虞兰川审理,可他如今似乎不着急起来。
已许久未提审他不说,这几日他对自己也很是殷勤。
张覃突然想到今日早朝散后,虞兰川一回值房便来找自己请教的恭敬神情,不由拧紧了眉。
他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