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碰巧路过,赵大人以为我是盗贼,这才审问我。如今审也审了,赵大人还不放我走吗?”沈云舒在赵康时耳边小声道:“赵大人,你的红颜知己看着呢,你要是不想我添油加醋的说给姑娘听,就快快放了我。”
赵康时手一松,将她往外扔了一下,冷声道:“你不必威胁我,我问心无愧。”
沈云舒才懒得管赵康时和那个小姑娘是什么关系,她巴不得赵康时有了新欢,赶紧対梦娘撒开手,她此刻只想赶紧逃离这个阴晴不定的锦衣卫,故而一被松开,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赵康时那日去林家抄家,一刀下去并未伤及林静玉要害,只是让她暂时没了呼吸,后趁无人,暗中救了她。自几日前,林静玉醒转,赵康时便让她伤再好些就去投奔亲戚。可她却说没有亲戚,赵康时便只能继续收留她,预备过段日子再给她寻新的去处。
林静玉看着沈云舒避之不及的背影,想着方才她与赵康时说的话,心里便知他们绝不是初次见面,而且应该大有关系。她那个老爹,生前纳了一堆妻妾,生了一堆子女,这十几年没有一天清净的,若是不会揣测人心,早就死了。
林静玉并未再提及沈云舒,只是轻声道:“赵大哥,回去用宵夜吧。”
第50章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八)
成明帝本预备狠狠处置那些上表大谈废立太子的言官,谁知竟出了更大的事。一月前鞑靼部首领赛罕带了一万兵马进攻宣府,未果,随后声东击西进攻冀州,冀州兵马不足,不过半月鞑靼大军便攻破冀州,直达京郊,在京城附近州县徘徊,所到之处烧杀抢掠,并且在通州西北驻兵。京城因此全面戒严。
三日前大同总兵彭成带了三千兵马增援通州,成明帝大喜,当即任命彭城统领京城防务。昨日彭成上疏,说是敌众我寡,不能战,遂与鞑靼谈判,谁知鞑靼要求通贡,还将近年来频繁入侵大明归咎为不通贡,承诺一旦通贡,自会带兵离开,不再侵扰大明。兵临城下时通贡,若是答应便是要对鞑靼予取予求,大明这天朝上国的脸还不得被扔到地上踩,成明帝绝不会同意这种事。
成明帝紧急召集内阁商讨此事,钱尚父子,姜川和众群辅看过贡书都沉默不语。成明帝在玉熙宫里踱步,周围死一般的安静让他心里的怒火更盛了。他停下来,扫视堂下众人道:“众爱卿以为,该当如何?”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寂,成明帝盯着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钱尚压低嗓子道:“钱阁老,你觉得呢?”
钱尚这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抬起眼慢悠悠说道:“老臣以为,陛下不必过于担忧,鞑靼蛮夷,普通强盗,此番无非是为了钱财,抢掠够了自会离开,并不敢真的进攻皇城。”
又是一阵沉默,礼部左侍郎高文远看了一眼厚颜无耻说出这种话的钱尚,又看了坐在一旁岿然不动的群辅,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起身冲着钱尚喊道:“如今敌军已经兵临城下,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屠戮的是我大明的子民,钱阁老怎么能轻飘飘的说任由他们抢掠便可呢!”
钱敏达闻言怒而起身道:“高文远你喊什么!我爹说的不过是实情,难道真的要答应通贡吗!我大明可丢不起这个人。”
“住口!”
成明帝猛地起身,看向挺身而出的高文远的神色有些舒缓,随后他换了一副面孔,冷冷的看向钱尚父子问道:“鞑靼的贡书呢?”
钱尚连忙将怀中的贡书递上去,成明帝并未接过,只是斜着眼睛冷声问道:“钱阁老打算怎么处理这份贡书?”
钱尚闻言打了个冷颤,须臾便恢复了一贯的从容镇定道:“此事说到底是礼部的事,应当问姜阁老。”
姜川怎的也想不到钱尚居然一口锅扣给了自己,愣了片刻后答道:“此事事关我大明的颜面,故而一切听凭陛下做主,臣一定听旨照办。”
成明帝皱眉看向姜川道:“那你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依臣愚见,当务之急就是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到来,到时候几路援军一起反攻,危机自然可解。”
成明帝挑眉问道:“如何拖延时间?”
姜川继续答道:“为今之计,我们可以用贡书中有错漏之处为由,与他们谈判,拖延时间。”
钱敏达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嘲讽道:“我当姜阁老有什么好主意,你当鞑靼是傻子吗?如此拖延鞑靼不会觉得有诈吗?万一惹怒了他们,直接攻打皇城,这样的罪责你担得起吗!”
姜川转身看向他道:“钱大人说的有理,所以我们不能派普通的使者,最好是能派一位皇子去通州与鞑靼谈判,以示我大明的诚意借此稳住他们。”
内阁会议结束后,成明帝便召集太子、赵王、三皇子、四皇子说了此事,这样又危险又出力不讨好的事自然没人愿意去。成明帝看着一地不中用的儿子,一人赏了一个窝心脚。
朱翊珩得了宫里的消息时,恰逢梦娘乔装来王府商议替他寻真人的事。朱翊珩此前托梦娘在京外寻一道法高超的真人,预备投其所好暗中献给成明帝,成明帝近年迷上了求仙问道,若能得高人相助,将来会大有用处。这些日子梦娘寻了几个来京,暗中也见过,多是名不副实,只有一个倒是有点本事,想问问朱翊珩要不要见一下。
这边朱翊珩听了宫里的消息,摇头笑道:“依我看,不光他们不愿意去,内阁那几个也是不愿意去的,你猜最后会落到谁的头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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