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逐离方长吁了一口气,见旁边放着一柄沾血的佩剑,她持将起来细看,剑柄上刻着一个字——曲。她脸上却是带了三分笑意:“师父每年必与这个人比武,屡败屡战,原来这个人就是他么?”
柯停风替唐隐缝合着伤口,那伤处极是狰狞可怖,他头也不抬,语声冰冷:“愚蠢。”
殷逐离眼中笑意更深,轻声地叹:“是啊,他征战沙场二十余年,论杀人,还有谁比他更擅长呢……真傻。”说完,她立时又想起一件事来,“蒙古大夫,你给我什么药啊一点用都没有!”
柯停风手下不停,额上却也见了汗:“本就是助兴之药,若本无兴致,如何相助呢?”
殷逐离自腰间取了丝帕替他拭汗,语声鄙夷:“庸就庸罢,还找那么多理由……”
柯停风瞪了她一眼,仍是取了药极快地撒在唐隐的伤口上,唐隐痛哼了一声,仍是没有醒过来。殷逐离就有些心疼:“轻些!”
柯停风也不管她,自取了药纱就替唐隐裹伤口,手法娴熟之至。
待伤口包扎完毕,他起身欲走,也知殷逐离没有离开的意思,逐扬声道:“先守着他,我去煎药。”
殷逐离点头,见他将出门,突然出声:“真没事?”
柯停风自知她性子,声音虽冷淡,态度却肯定:“无事。”
柯停风出得房间,他的习惯比殷逐离好,随手就带上了门。殷逐离在榻边坐下来,唐隐脸色虽苍白,呼吸却平稳,料想已无大碍。她略略放下心来,不时去探他的额头,见并无高热,不由就地持了他的手。
唐隐的手骨节粗大,因长年习武,掌心、指腹多有旧茧,殷逐离将其放在双掌中缓缓摩娑,心头竟然升起一阵奇异的骚动。似蚂蚁爬过一般,有些痒,却又够不着、搔不上。
她心头暗惊,忙放了那手,见他唇际干涩,自倒了杯热水吹凉,待温度适宜了便送至他唇边:“师父?喝点水吧。”
她声音极轻,唐隐仍是无反应,微蹙眉忍着伤处的痛楚。他生得俊朗,眉目英挺,平日里总是稳重自持、清高孤傲的模样,与人大多乃君子之交,淡泊如水,这些年也就与殷逐离亲近些。
殷逐离这个家伙本就不是个好人,以往在唐隐面前调皮虽调皮,却还不敢逾礼。而今唐隐神智不清、动弹不得,而她又色欲薰心,当下便含了口水,轻轻地渡到他的唇间。唐隐失血,唇瓣干涸,温度也高于往常。她轻轻将水渡进去,心里的蚂蚁爬竟然变成猫搔一般。
唇齿之间的交缠渐深,她呼吸有些沉重,仍小心地避过他的伤处。那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梦就这么成真,她握了他的手吻遍其上每一条纹路,想着第一次握剑、第一次写字、第一次骑马……
那么多的第一次,都是这双手牵着引着,转眼间竟也过了这么些年。
门外轻微响动,柯停风端了药进来,见她模样,冷着脸轻咳了一声。见她神色异样,柯停风更是没有好脸色:“你从来没有听过‘遵医嘱’这三个字么?”
殷大当家右手握拳拢于唇际,轻咳了一声:“别搞这种不温不火的,来点强烈些的。”
柯停风将药汤凉在一旁,冷淡如常:“烈药伤身,殷逐离,值得吗?”
殷逐离似笑非笑地将他迫至墙角,一手撑在他身侧的墙面上,目光玩味地看他:“难道你还怕本大当家以后不能勃-起?”
“……”柯停风决定回去就给她个十来瓶,药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