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点了点头,道:“你明白便好。你放心,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得略等等,他们家打听你,也得费些时候。”
赵云起身作揖,笑道:“既然如此,就有劳费心了。若有了好消息,还请早些告知于我,我好请了媒人登门提亲。”
周鸿连忙还了一礼,道:“你放心,你的事,我不会忘记。不过,眼下倒有一件事请你帮忙,办好了这件事,我就跟内子说你意欲向雪雁姑娘求亲,让她去问问雪雁家的意思。”
赵云一听,忙问是何事。
周鸿将孙绍祖一事说给他听,道:“不过是一件小事,且孙绍祖在家乡恶名昭彰,进京后依靠自家是荣宁国府的门生,也没消停过,圣人最恨的是哪些家,你心里明白,这样的人若真有了实权,吃苦受罪的可是百姓。”
赵云听完,道:“你是叫我查探一些证据出来,好让人夺职定罪?”
周鸿笑道:“果然是从翔,不必我说你也明白。”
黛玉虽然派人打探到一些消息,但是并没有证据,故此这些须得周鸿和赵云费心,赵云虽然不曾出仕,但是行走见闻极多,自幼也是读书识字明理,愈发怜悯百姓,巴不得贪官污吏和孙绍祖这样的人少一个是一个,他们定罪后,便有一方百姓不再因他们受苦。
赵云出了周家,先给学生们放假,并布置功课,尔后备了车马,亲自去了一趟大同府,回来后不仅带了查到的物证,还带了人证。
周鸿见到后十分喜悦,忙命人将人证物证都交到王淼手里,料理完甄家之事,王淼便去了兵部,品级未变,但却掌管着兵部诸事,孙绍祖等人的事情正归他所管。
王淼乃是长乾帝心腹,见状大怒,同周鸿一般,他对于长乾帝心思极为明白,早听周鸿透露过说是荣国府的门生,近来刚定了荣国府的二姑娘为妻,当朝便送到了长乾帝跟前,长乾帝龙颜大怒,即批革职,命刑部严惩不贷。
消息传到荣国府后,贾赦顿时惊呆了,忙去贾母房中告知。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啊,昨天折腾了很久没有时间写,这些是早上起来写出来的。
不过明天开始就七点更新了,绝不晚了,握拳!
63
迎春虽不是贾母的心头肉;但也是她的孙女;起先她便对孙家十分不称意;不过是想着贾赦是迎春之父,又因儿女之事乃是天意,恐自己拦阻贾赦不听;方不曾顾及,如今从黛玉送来的消息中知道了孙绍祖的为人;贾母哪里愿意结亲;只是偏已急急将迎春许给孙家,还说今年过门;正无可奈何,便见贾赦过来禀告说孙绍祖坏了事。
贾母沉着地呵斥道:“你慌什么?横竖与咱们家不相干。”
贾赦急道:“怎么不相干?二丫头已经许了孙家,难道要嫁到大牢里不成?”
贾母冷冷地道:“早知如此,起先你心急火燎地将二丫头许出去为的是什么?二丫头再不好,也是你的女儿,你竟一点儿都不为她着想,生生要坑了她。”
贾赦面上掠过一丝慌乱,随即理直气壮地道:“儿子怎么就不为她想了?孙家家资饶富,又只孙绍祖一人在京城里,二丫头嫁过去就能当家作主,岂不比在家里强?”
贾母看了他一眼,对于此子她已然无力深管,乃道:“我也不来理会你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儿,其内到底有什么缘故,你自己心里明白,不过为你的脸面,我不说出口罢了。眼下我只心疼二丫头,虽说你已经将她许给了孙家,可到底还没有行完六礼,算不得是孙家的人,你且瞧瞧孙家的案子如何,倘或竟一蹶不振了,总得有个说法,咱们不能白送姑娘过去受罪。”
贾赦登时想起此事,眼前一亮,计上心来,忙匆匆告辞出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贾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脸疲惫之色。
鸳鸯素来厌恶贾赦,捧着茶碗过来给贾母润口,劝道:“老太太快别伤心了,二姑娘好歹还没嫁出去,礼也没行完,若孙绍祖治罪,咱们倒有转圜的余地。”
贾母喝了一口茶,复又将茶碗放在里鸳鸯手里托盘上,道:“即便是孙绍祖死了,二丫头的名声也不好,更难说到好人家了。”
鸳鸯道:“林姑娘认识的人多,交情也好,若果然到了那样的地步,只好请林姑娘费心了,和林姑娘相好的门第清正,想必能为二姑娘挑个不错的人家。”
贾母点头道:“也是,就算那家子没钱没权势,不过是给二丫头多陪送些嫁妆罢了。”
鸳鸯心中微微一叹,丝毫不敢告诉贾母府里已经艰难到贾琏来求自己偷贾母的东西出去典当度日,她知道贾母其实心里明白,只是假装不知由着自己罢了。她常想,若没有林姑老爷留下的家业,恐怕府里早几年便是个空架子了,哪里还有今日的锦衣玉食。
这两年她冷眼旁观,这些姑娘中唯有黛玉一片真心为姐妹们,从前她是自身难保不大多言,如今出阁了方帮衬起姐妹们来,可见其心之诚。别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即使她不管迎春死活,别人也挑不出什么错,可她偏偏仗义相助,派人打听孙家的来历和孙绍祖的性情,又来告知贾母,对于迎春而言,便是亲父母亲祖母亲姐妹亲兄弟,也都不如她。
鸳鸯觉得迎春的这件婚事是不成了,虽是侯门娇女,毕竟议了亲,往后的亲事恐怕不大如意,可是就算不好,有黛玉看着帮着,总比眼前这个孙绍祖强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