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突拉又要拔枪,大声吼叫着:“罗拔,你要干什么?到底听谁的命令?”
罗拔一言不发,大步向这边走。在他身后跟着那队抱着冲锋枪的巡逻兵,枪口下意识地对准了纳突拉。
从这个小小的细节上,能够读懂纳突拉与铁娜之间的势力之争有多激烈了。相信纳突拉一旦取得营地的控制权,绝对不会再容许铁娜活着离开。
谷野审时度势,突然飞奔向井架边的帐篷。
这才是最聪明的做法,士兵要报告的内容,完全是从监视器上得到的,只要到达帐篷里,任何事情都一目了然了,何必在这里为了向谁报告的问题争风吃醋?
我只比谷野慢了几秒钟,我们两个几乎是同时到达帐篷门口的。
第一台监视器的画面已经灭掉了,应该是摄像机的电力耗尽,再没办法传输图像所致。
第三台监视器上,毒蛇充斥了整个画面——其实工人们撤离时,镜头最后是对准石台表面的。六米高的落差,毒蛇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石台上。
我惊讶地“啊”了一声,谷野已经跳过去,一连声地用日语叫着:“奇怪!奇怪!奇怪!”
第二、第四台监视器也没有图像,第五台监视器上出现的画面,又一次给了我巨大的震撼。它的镜头是对准整个池子的,现在池子里已经分不清哪里是石台,哪里是池底,所有的位置,都是密密麻麻、万头攒动的毒蛇,示威一样不断吞吐着鲜红的蛇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喃喃地自问。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疑问句,不知道是石台下降了还是蛇阵增高了,反正现在“月神之眼”已经淹没在毒蛇的重重覆盖之下,只有偶尔的白光从毒蛇身体扭动时露出的空隙里射出来。
原先放着木乃伊的位置,当然也被成堆毒蛇所取代,什么都看不到了。
“八嘎!八嘎!八嘎……”谷野暴怒地叫骂着,对这种诡谲的结果简直难以接受。
若是宝石被毒蛇盖住,无论是火攻还是“海底捞针”的方式,都得势必多费些周折。更可怕的是,如果不能搞清楚发生这种变化的原因,不排除宝石会永远沉入地下、永远无法取得的可能。
谷野狂乱地在桌子脚上狠狠踢了几下,其中一台显示器被震得跌落在地,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后,嗤啦一声,机身冒起了白烟。
“是你——耽搁了我的计划对不对?是你劝阻大祭司停止火攻对不对?八嘎,你这……”谷野一边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叫骂,一边向我猛冲过来,伸手扭住了我的衣领,屈肘翻腕,用的是一招柔道里的狠辣寝技,要将我大翻身摔出去。
对付这样的疯狗,我又何必客气?顺着他的右腕翻转的方向,我借势一个空翻,不但化解了他的扭力,更随手扣住了他的右腕,使出武当道家的“小擒拿手”加“分筋错骨手”的功夫,一扯一送,咔嚓一声轻响,他的右腕已经脱臼,无力地垂落下来。
此时我的右腿已经插入他的双腿之间,随着我的横肩一撞,谷野已经凌空飞跌出五米开外,叭嗒一声,结结实实地后背着地。
“八……嘎……”日本人的强悍野性又一次在谷野身上得到了体现,后背着地的瞬间,他已经一个翻滚跳起来,左掌高举,怒吼着第二次向我冲过来。
第五部 万蛇之窟
— 第 9 章 … 海底捞针—
打倒谷野不算什么本事,其实我也挂念着那颗“月神之眼”。这么珍贵的宝石,如果就此被深埋在蛇穴里,岂不是人类文明的巨大损失?
谷野的“手刀”呼的一声向我头顶猛劈下来,我不想跟他过多地纠缠,稍微侧身,用左肩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赢得了半秒钟的进攻时间,右掌切在他的脖颈大动脉上,只此一招,便够他颓然跌倒、昏迷上半个多小时的了。
顾不得左肩的痛,我凑近屏幕,眼睁睁看着无数毒蛇的身子层层叠叠地压在宝石上,几乎把所有的光都遮挡住了。
纳突拉跟铁娜几乎是并肩闯进帐篷的,看都不看躺在地上的谷野一眼,只是急切地连声问:“怎么了?蛇群怎么会突然上升?”
我也搞不懂这个问题,如果蛇群真的在以这种速度上升,只怕很快就要溢出池子,爬满整个墓室,转而占据整条隧道了。
对于刚刚铁娜专为我设下的圈套,我已经轻易原谅她了。毕竟在如此复杂的明争暗斗里,每个人都得不停地想出“奇招”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她这么做,有情可原,并且凭心而论,她不是个太令人讨厌的女孩子,如果稍稍收敛一点点飞扬跋扈的嚣张气焰,我们完全可以做很知心的朋友。
“风,刚刚的事,对不起了……”趁纳突拉去看屏幕的空当,铁娜低声向我道歉。
我报以一笑,这尴尬的一页便已经翻过去了。
“风先生,现在,你有什么好办法?”纳突拉伸出粗短的指头,在监视器上“梆梆梆”地敲了几下,满脸都是沮丧。他好像也不太关心谷野的死活,看来军方真正感兴趣的,除了绝代宝石“月神之眼”,就是国家内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