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翎脸色苍白,牙关紧咬,恨恨地瞧着帐里,嘉禾刚要劝慰她几句,不要放在心上,她推开嘉禾转头跑了出去。
宫人一时愣住,嘉禾道:“不必管我,快去追公主。”其余宫人这才跟了上去。
而另一边,李翃骑马追逐着一只鹿,搭箭引弓,看准时机,便要射中,正在此时高风等人骑马追了过来,似乎也将此鹿视为猎物,却正好看到李翃,高风将手中弓箭放下,“睿王也在,那我便让给睿王了!”
可他一出声,那鹿便受了惊吓跑开了去,李翃的箭射了空,高风尴尬地笑笑,李翃心下不满,连正眼都不给他,欲要骑马继续追逐。
高风与他毕竟是表兄弟,有意同李翃交好,便同李翃并驾齐驱,试图攀谈,李翃虽未被封为太子,但就连其余皇子都不敢与他并排而行,皆让他三分,而高风如此不守规矩,毫无尊卑,恰恰犯了他的忌讳。
偏偏还要在他身边道:“殿下英勇神武,莫要听李思归那等人挑拨,今日能赢得皇上所赐宝物的定然非殿下莫属。”而后对李思归颇为不屑,“看他那样子,也不知能活到几时!”
李翃冷冷道:“恒安王如何也用不着你来品评,恒安王姓李,本王亦姓李,我们李家的事何须用你来指手画脚,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这番话不仅仅是为了帮李思归出头,也是借机发泄自己的怒意!
李翃说完便纵马离去,其余亲信跟随其后,高风一张脸涨得通红,被李翃训斥,又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也没了围猎的心思,怒道:“走!”
而嘉禾越发觉得没趣,一直往前走,走到了一处树林里,树荫清凉,春风拂过,她心头的郁闷才散去了。
回过头来,却突然瞧见一个月白色的身影,她竟在此处遇见了李思归。
李思归也看了过来,与她眼神聚在一处,嘉禾心头一跳,忙低头敛眉,想转身离去,却又想到自己还带着那个香囊,现在正是时候还给他,便朝他走了过去。
嘉禾停在他面前,从袖中掏出香囊,递到他面前,“那日是我忘了,现在物归原主。”
李思归看着她手中的香囊,却并不接过,“本王只记得听人说这是她自己做的。”
嘉禾脸色一红,“是我一时情急,不得已才……”
李思归淡淡道:“既如此,那这香囊同本王便没什么关系。”
嘉禾见他竟是打死不受,李思归欲举步离去,嘉禾无奈,却突然听不远处传来人声,竟是几个男子走了过来,嘉禾看了李思归一眼,她们孤男寡女这般在树林里,若是别人看到了,指不定还会怎么编排出去。
李思归身后的树干颇粗,正好能够将两人挡住,李思归正要回头去看来人,却觉胸前突然有人扑了过来,他后背抵在树上,嘉禾几乎伏在他怀里,也只是几乎,嘉禾握着他的前襟,保持着微不可见的距离。
只听那人气冲冲而来,在她们身后倚靠的大树旁不远,男人郁怒道:“不知好歹!”这声音一出口,嘉禾同李思归对视一眼,竟是高风。
高风身旁的其他人跟着不平道:“是啊,莫说还未曾坐得太子之位,众目睽睽之下让高兄这样难堪,实在是欺人太甚,枉顾之前在席上高兄还替他排挤了李思归,这算什么表兄弟!”
高风被这样一激,怒火攻心,“本公子定要出了这口气!”
有一人突然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定然能帮高兄出了这口气!”
“快说快说!”
高风脸色一缓,听他说道:“你们方才可曾留意到皇后娘娘身旁的那位姑娘?”
其余人还未曾明了究竟是哪个,高风突然玩味一笑,脸上的怒色散去,“你说的是她?”
“那女子容颜不俗,比几位公主还胜几分,乃是崔将军的甥女,闺名嘉禾,也是皇后将要为睿王挑选的王妃,不如……”
那人的话并未说完,便被旁人打断,“这……万万不可。以后睿王若是成了太子,那女子便是未来的太子妃!”
那人反驳道:“那也是以后的事,若是让高兄提前得了她,不洁之人又怎能再嫁入皇室,到时候高兄若是中意那女子,便顺势提亲,想必皇后那里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大不了再替睿王另寻一位王妃就是了。”
旁人怂恿道:“是啊是啊,今天高兄这般受辱,只有夺了他的女人,方可解恨!”
“那女人生得那般美貌,能得了她的身子,销魂一番,高兄也不枉做男人了!”
“高兄是高大人唯一的嫡子,又是皇后娘娘亲侄,即便到时候有什么,皇后定不会为了个女人便同高兄为难!”
嘉禾听他们几人言语中多有侮辱之言,竟忍耐不住,不愿再听下去,要从李思归的身前离开,李思归察觉她的动作,右臂一勾,再度把她压靠在自己怀里,嘉禾用尽全力竟然反抗不得,她神色羞恼看着李思归,李思归启唇,低声道:“现在不是报复的好时机,若要行事必要万无一失”。
高风虽未曾直接表态,却是将这话放在了心里,笑道:“卫兄果然好计策!”一群人笑着从小路离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嘉禾忙从李思归身前离开,退了几步,李思归盯着她,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第一次靠近时他二人确实未曾碰触,可后来,她一直靠在李思归的胸口前,她甚至能感触到他的呼吸拂在她的发间,而彼此香囊里杜蘅的香气萦绕在两人身旁,融为一体。她有些慌乱,一时也顾不得旁的,未曾解释,连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