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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兼解放战争的双料有功之臣,有机会做个法事道场自食其力,招谁惹谁了。

由于社会大环境影响,爷爷的业务日渐式微。他老人家能耐再大,也有点历史贡献,只是,凭一己之力仍然穷于应付捉襟见肘,法事道场收入既少,还相当不稳定。

奶奶一直是家庭妇女,爷爷有些日子没有收益进账,就只能靠我父母那点微薄的工资简单维持。

三年困难时期,随着母亲名义上的下放,其实就是失业。全家五口只靠父亲一人每月三十多元工资,全家周转相当吃紧。就是在三年困难时期,爷爷贫病交加,不幸过世了。

爷爷临终前留言说,他自己这人生一辈子很失败,只有一样还算成功,就是眼见自己的孙子,也就是指我,读书很用功,初步展现个人进步的某种潜能。如此下去,将来择业包括整个家庭持续发展也许比较值得期待。对此,爷爷表示信心始终未减。

在我记事的孩时,爷爷闲来无事,大冬天就在门前晒太阳。我家居住的西厢房与正屋形成夹角,这个东南向的角落是冬天晒太阳的最佳处所,挡风,阳光拢数。

这时,爷爷就会高声吆喝,小龙过来,爷爷给你甩宠根。

我父亲属龙的,取名龙海。我属蛇,是爷爷的孙子,自然成了一条小龙。宠根就是后脑勺。

爷爷自己早早地将座椅占据了门旁夹角的有利地形,让我跪着,头趴在他老人家的双膝。他老人家嘴里数数,一下一下地甩我的后脑勺(宠根)。以一百下为准。据说如此这般长期坚持,小孩日后长成会变得异常聪明。而立冬以后的一百天,每天坚持一百下,效果特别可以期待。一不小心弄成神童模样也不是没有一点可能。当然,我仍然只是在九十九点之列。

只是,尽管由于*我连小学都没能顺利毕业,紧接着又下乡插队。在插队其间虽然被察举推荐了一把,由于专业不甚理想,放弃上大学成为工农兵学员的机会。一直等到恢复高考,瞎猫死老鼠般地一头撞进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大学中文专业。更想不到的是,后来还留学美国,稍后还获得了博士学历、学位包括博士后学位。

据说,这一切仍然要归功于当年爷爷甩宠根。至少,老街上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太爷怀着梦想引导我们王家落户浦东谋生,爷爷坚持不懈以自己的方式,将我打发走上了知识力量的人生道路。想不到,进入二十一世纪,我儿子在国外留学,也弄了顶研究生帽子顶在脑门上。

这就是近代迄今,我们整个家庭及其上下五代成员富有戏剧性的人生历程,在上海浦东,一个被称作老街的地方。

第二章 大佬倌创业 炒你一把国企的鱿鱼(8)

八妹这名字乍一听很女性。如果任何人站在老街当口呼喊一声八妹,而应者居然是个七尺身高、腰板挺直、很壮硕很阳刚的中年男子,难保不会因此大吃一惊。

八妹是个男子汉。

取名八妹,因为当年父母一口气接连生了七个光头实在相当气馁,人到中年,意外有喜,满怀希望即将面世的第八位总归可以是个温柔的女孩了。于是提前以八妹命名,表达父母美好急切的良好预期。谁料,事与愿违,面世者还是带茶壶把的小光头。心灰意冷的父母改变不了事实,坚持不改变主意,将新生的儿子唤作八妹不已。

近日,老街上盛传八妹愤而辞职选择自主创业的消息,一时间引起了人们热议。

有人指出,虽然八妹有帮助阿木林的充足理由,还为此同酱园厂的厂长别扭。但是,拿自己的工作出气未必就是最佳选择。行侠仗义、同情弱者固然重要,但自身的吃饭问题亦非同小可。两者之间未必就是个是非题,非此即彼。如果能够两头兼顾,达成两全其美,岂不加倍无懈可击。

只是,老街占上风的意见坚持认为,这就是八妹,这就不只是简单形式的八妹,一向赋予其“大佬倌”称谓的重要原因,公平正气、济困扶贫;两肋插刀,见义勇为。

早年,浦东冲击成陆,所谓的浦东原住民其实全部都是外来移民,区别只是彼此先后时间顺序而已。

移民的生存之道不仅靠自身努力,同样需要彼此之间的抱团取暖。那些性情豪爽、敢做敢为,助人为乐,先人后己者,通常有资格被称之为“大佬倌”。

整个浦东地面,一直就有所谓“大佬倌”一说。“大佬倌”不一定指具体某人,而是囊括具有强烈人格魅力的浦东式的性情特征者,八妹只是不负众望,名至实归的其中一位。

当然,人们议论纷纷大佬倌辞职,包括其摸索新的谋生行为说成是自主创业,有点夸张到并不十分符合实际。

大佬倌创业只是后来老街人们的事后概括,大佬倌本人并不接受类似的说法。至于共识,倒也不是一点也没有。时至今天,无论是大佬倌自己还是任何老街其他人员方面基本认为,如果没有当初毅然辞职行为,就不会有大佬倌包括和三姑娘的组合,不仅是业务合作还发展到你情我愿、你嫁我娶的家庭关系设立;就不会有今天仍然蒸蒸日上、长春饭馆干湿两大食品系列的业务局面。

总之,原本老街上的八妹现在的大佬倌,八十年代初毅然辞去老街国营酱园那份正式工作,不是前无古人也绝对是非常罕见地抄了一把国企的鱿鱼。无论从其个人职业生涯,酱园厂的历史包括老街的记录,绝对称得上是某种个人行为的大胆创举。

当年,大佬倌在老街的酱园有份正式职业,那是老街为数不多的几个国营企业之一。不论规模,就凭地方国营的企业性质,也让很多老街人梦寐以求羡慕不已。

大佬倌手上捧着坚固铁饭碗不幸自我粉碎,完全同其个人表现包括企业景气无关,只是一个偶然事件。起因,牵扯到老街上默默无闻的阿木林。

那天,大佬倌当值,阿木林翻墙而入。看得出,饥饿的阿木林试图从满场地的酱缸里捞点东西充饥。无奈酱缸不少而过于高大,阿木林身材矮小,无论个人怎样努力,不要说捞取大缸里的内容,就是张望一下也相当费劲。

当值的大佬倌全部收入眼里。按理,大佬倌的职责是负责全体酱缸及其内容安全,阿木林的行为与大佬倌的工作要求明显地背道而驰。

但是,大佬倌了解阿木林。肯定又是哥哥不在家,肯定又是阿木林的阿嫂巧立名目,让阿木林不止一顿没能捞上饭吃,还是以自谋出路冠冕堂皇的名义。阿木林饿的实在不行,不惜铤而走险。

大佬倌看不过去阿木林一副饥饿难耐又手足无措的样子,上前一把逮着阿木林,不是问罪,而是一手将其拦腰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揭开缸盖,由着阿木林将手伸向缸里抓了两把酱菜。

假如阿木林抓了两把酱菜,能不能当饭,能不能装进肚子充饥,没人看见无人知晓,事情也就过了。之所以没能简单过去,完全是巧合。

平时日理若干机,轻易不下酱园场地的厂长这时偏偏现身了。突如其来出现在酱园场地的厂长正好看到了大佬倌怀抱阿木林,阿木林双手各抓着一大把酱菜的那幕。基本逮个正着,抓的就是一个现行。

其实,厂长脾性很好,待人素来礼仪有加。只是眼前这场景就是脾气再好的单位领导,也很难视而不见听之任之。于是,厂长免不了上前,说了大佬倌几句。按照后来厂长解释,连批评都算不上,顶多只是埋怨级别。

偏偏大佬倌不干了。说阿木林实在饿得可怜,你他妈的厂长是没长眼睛还是良心被什么叼了去,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同情怜悯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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