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八月二十四日夜晚,在私立直江津高中的操场上,演员都到齐了——且然我很想这么说,但现在还是缺了那么几个人。
关于那方面的事情就留到后面说吧,现在是暑假结束后的第四天,到这时候我才终于回到了自己就读的高中。现在想起来,因为我们学校没有回校日这个规定(虽然可能有,但至少我是不知道的),自从第一学期的散学礼之后,这是我时隔三十七天重新回到学校的日子——而这个时间却是学生和教师以及学校相关人员都全部离开了学校的半夜时分,这的确也很像我的风格。
话说,结果暑假的作业我还是一直没有做啊——到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本来那就是从暑假最后一天延续到现在的一连串麻烦事的导火线,不过照现状来看,等我下次回到学校的时候,大概暑假的作业什么的都已经没多少人记得了吧。
我似乎也是一个相当有胆量的家伙。
总而言之,跟春假时一样,学校范围内都铺设好结界了,所以不需要担心有外部人员和入侵的第三者的介入。
「那么,我们就趁早开始趁早结束吧——」
卧烟小姐说道。
我总觉得她好像故意跟我保持着距离似的,不过卧烟小姐当然是一个有理解力的大人,所以肯定是我的错觉吧。
站在卧烟小姐身边的人是艾皮索德。
他并没有像在北白蛇神社时那样把巨大的十字架插在操场上(要是那样做的话,事后的痕迹处理就很麻烦了),而是直接扛在肩胯上——那大概是意味着他正处于临战状态吧。
无论是卧烟小姐还是艾皮索德,大概从根源部分就是这样的性格吧,在这种状况下看起来也显得相当的轻松——或者也可以说面对这种状况显得没什么干劲的样子,不过在对工作的严谨态度上,这两人还是存在着很大的共通性。
像贝木和影缝小姐那样,在途中也会随意地把工作抛开的散漫态度,和这两人大概是无缘的存在吧——身为欺诈师的贝木自不用说,从这个角度来考虑,影缝小姐的反常规性也是相当明显的。
明明是跟不死身的吸血鬼相关的事件,卧烟小姐也没有让影缝小姐插手,其理由大概就在于这方面吧……作为曾经跟她直接战斗过的人,也作为曾经被她放过的人,我也只能说这是理所当然的决定了。
即使是接下来将要进行的决斗,跟以前有勇无谋地向影缝小姐发起挑战的那时候相比,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当然,那时候和现在却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差异条件。
然后,关于作为影缝小姐的式神的人偶女童·凭丧神斧乃木余接的事情——她现在并不在这里。
不可能!斧乃木竟然不在这里!
女童竟然不在场!
那么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的啊!
虽然我很想这么大叫(开玩笑),不过她在向卧烟小姐报告了和我之间的对话之后,又被吩咐了别的差事,已经动身到其他地方去了。
别的差事……?
她那过于勤快的劳动态度就暂且不提,但是今晚,不管怎么想这次的工作都肯定会得到解决,事到如今她还要去别的地方做什么呢?我想到这里就向卧烟小姐确认了一下。
「是关于工作结束后的善后处理问题啦——所谓的工作,并不是收拾好东西就算是结束的,尤其是按照我的做事方式来说。为了不让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剔除再现性就是我的手法——彻底做好防范预防措施,事情一旦发生就要作为以后的参考,就是这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
虽然我不太明白,总而言之卧烟小姐已经把焦点放在今晚的事情结束后的事态发展上了。不过从她的立场来考虑,这也许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但是我真的希望她别这样假裝抱着手臂以故意挡住胸部的姿态来跟我说话。
而且我也不希望她把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当成是消化比赛——不是消化比赛,而是开球式吗?
「也对啦。没关系没关系,余接的印记我会帮你解除掉的——不过,关于配对连接的恢复,本人不在我就没有办法了……」
卧烟小姐以略带讽刺的口吻说道。
没错。
就是这个问题啊。
从不在场这个意义上说,跟斧乃木一样,忍现在也不在场——一忍野忍到最后还是没有从圣祠中走出来。
到了离开神社的时间,不管我怎么叫她,再怎么敲门,她也没有出来——我当时真的像是天岩户那样在圣祠前面跳起舞来,但还是毫无效果。
注:天照大神生气躲进天岩户后,天地陷入黑暗,恶鬼群集,灾祸继发。为了重现光明,八百万诸神命天钿女命手持竹叶、站在倒放的桶子上跳舞。因为跳得太卖力,衣服松开半裸著身体,众神看了哄堂大笑。天照大神好奇自己不在为何众生还能如此快乐,众神表示来了一位比天照大神还要美丽还要强大的神,天照好奇这位新来的神的样子,从打开的岩缝向外窥视,这时众神抬出神镜,天照大神看到的是自己的仪态,顿时心生欢喜,从天岩户出来,大地才重现光明。
到最后,忍还是选择了不跟初代怪异杀手见面吗——那么这也是应该得到尊重的选择。我的决心和忍的决心,即使各不相同也是很正常的。
那么为了让忍不必跟初代怪异杀手见面,我无论如何也必须在决斗中取得胜利——当然,就算这样子刻意让自己重新下定决心,即使我按照一般性的估计在决斗中输掉,卧烟小姐和艾皮索德也是不可能会让初代怪异杀手去见忍的。
然而即使如此,我做的事情也还是有意义的。
神原正如她所宣言的那样,并没有把躲在圣祠里的忍从里面硬拉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单纯觉得有趣,她甚至还陪我一起在那里跳了一会儿舞。
「那么,差不多该走了吧。」
这样主动催促我出发的反而是神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