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痕迹。
所以……所以。
旧瓶装新酒,忍野似乎说了这句话。
忍野那家伙,那令人不愉快的男人看透了真实,他根本没实际看过八九寺的身形,对事情的原委恐怕也不是很深入了解;对这个城镇也几乎一无所知,他还真有本事说得自己好像洞晓一切似的。
不过,从结果来说,他成功了。
接着在一个小时后,我们像在玩线签一样,在黑鸦鸦的柏油路上做取舍选择,尽量避开了旧路,或旧路重铺而成的新路,途中还经过早已变成马路的战场原旧家。
本来,公园到目的地的距离,徒步恐怕花不到十分钟,两地用直线相连恐怕不到五百公尺,我们却花了一个小时以上——
好不容易才抵达了目的地。
我们是到了没错。
但眼前早已是一片……干净的空地。
「凡事无法尽如人意吗……」
没错。
房屋栉比和道路有了如此巨大的改变,不可能这么凑巧,只有目的地保留了昔日的风貌。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连战场原的旧家都成了马路。最根究底来说,倘若目的地旁没有新路,忍野的计划本身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很必然地,目的地本身也跟着变貌的可能性非常之高,高到在最初的阶段就能轻易预测——但是,话虽如此,要是终点已经不复存在,那这一切的计划不就都白费了吗?一切都会变得毫无意义了不是吗?没有终点,一切就等于白费功夫。
人世间的一切,总是无法顺心如意吗?
愿望总是无法达成吗?
倘若迷牛想要去的地方消失不见,那她不就真的是迷路的蜗牛,只能永远迷失、永远在外飘流、永远在漩涡中无止境地回转。
这种灾祸实在太悲惨了。
忍野他。那个奇幻色彩的夏威夷衫混蛋,
他连这个结局——连这个结果都看透了吗?因此或许说就是因为那样,他才故意——
忍野咩咩,他虽然一副轻浮样,又是一个容易得意忘形的长舌鬼;但是他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把道别的言语挂在嘴边,而且要是你不发问他就绝对不会回答。你不拜托他,他就不会主动行动;但要是你拜托他,他也不见得会响应你的要求。
就算该说的事情没说,他也无关紧要。
「呜、呜哇!」
八九寺的呜咽声,从一旁传了过来。
眼前的现实出乎意料,让我只顾着惊讶,无暇顾及一旁的八九寺。听到她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转头望向她——
八九寺正在哭泣。
但她没有低下头,而是望着前方。
她看着空地,看着房子曾经存在的地方。
「呜、呜啊啊啊——」
接着,
八九寺穿过我的身旁,向前跑去。
「——我回来了。」
忍野他,很理所当然地,早就已经预见了这个结局,预见到这个结果了吧。
他是一个……该说的事情不说的男人。
真是,我真希望他一开始就直接告诉我啊。
我们辛辛苦苦地来到这里后,八九寺到底看见了什么呢?
我和战场原来看,这里只不过是一片空地而已,四周的景象全变了一个样。而迷牛——八九寺真宵,到底看到了什么景象呢?
出现在那幅景象中的又是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