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萧剑叫上王彪和杨威,三个人直奔甘家口。
顽主们的活动大都出现在下午和夜晚,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上午一般不会走出家门。这其中的原因基本相同,顽主们惯于在夜间四处出没,游荡于街头巷尾,或相聚吃喝,或汇集影院,更多是乘夜幕掩护干些苟且勾当,因而回家很晚。第二天要睡懒觉,不睡到太阳晒屁股绝不起床。一则要补偿昨晚的困倦,二则要充足今晚活动的精力。等起床后,再洗潄完毕,已是天近将午,于是索性在家吃过午饭再精神抖擞地去滋扰社会。
萧剑三人选择下午出行则是另有原因,说白了就是囊中羞涩,中午无法在外面填饱肚皮。此种原因羞于启口,而下午出行却也暗合了顽主们的规律,依然堂而皇之。
萧剑三人一路招摇,窜进了甘家口的八号院,一时间却是两眼茫然。
所谓八号院,是几个机械工业部联合修建的宿舍楼群,暗红色的楼体在大片灰矮的居民平房的簇拥下十分醒目,也有一种鹤立鸡群孤傲之势。虽然也被称作院,实际上就是幢幢楼体连接围割形成的格局,既没有封闭的围墙,也没有独进独出设岗的大门,尽管相对独立,院内也是四通八达,任何人都可以穿院而过。
萧剑三人只知道小袁子家住八号院,却不知道具体住在哪楼哪门?
三辆亮光闪闪的自行车在院落中央一字排开,三个衣着不凡、气势骄狂的顽主临风伫立,立刻引来众多的关注。小顽主模样的孩子探头探脑,老实本份的孩子远远躲开,成年人的目光中闪动着惊警……
萧剑冲着杨威使了一个眼神,杨威立刻心领神会,挺着脖子大声呼叫:
“小袁子——小袁子……”
喊声在楼群中产生回响,惊得众多窗口探出了头。
等待片刻,毫无反映。
萧剑又使了一个眼神,三个一齐摇动自行车上的转铃,清脆的铃声响成一片。
再等待片刻,还是毫无反映。
王彪有些不耐烦,掏出牡丹烟,递给萧剑和杨威一人一根:“咱们冒冒失失而来,人家小袁子万一不在家,岂不是白跑一趟么?”
萧剑看了看那些在角落里探头探脑的小顽主们,立刻胸有成竹:“不会白跑的,你看着,不等咱们抽完这根烟,丫的小袁子就会出现。”
杨威不相信:“你以为你是诸葛亮呀,还能掐会算了?”
萧剑十分自信:“小袁子在这一片是头号的大顽主,咱们这么乍乍呼呼,肯定有人跑去通风报信。只要小袁子没有走远,肯定一会儿就会现身。”
“那也说不定。”王彪还是置疑,“万一人家小袁子去远处玩了,咱们还不是白跑一趟。”
“他丫的要是死了,咱们更是白跑。”萧剑恶声恶气。
“白跑就白跑。”杨威一脸无所谓,“出来兜兜风,还有牡丹烟抽,也挺好。”
“你丫的真没劲。”王彪受了萧剑的抢白,把气撒在杨威头上,“你现在最有钱了,也不主动大方大方?”
“我有什么钱?”杨威不肯承认。
王彪有根有据:“你丫的刚把你老爸的手表卖了,不可能把钱都花光了吧?”
杨威被噎住了,无言以对。
萧剑冷冷问杨威:“你把那块手表卖了多少钱?”
“干嘛呀?”杨威充满警惕。
“你放心,我不会惦记那种钱的。”萧剑鄙夷。
“你说话算数?”杨威放心不下。
萧剑瞪起眼睛:“你丫的连我的话都不相信么?”
“卖了80块钱。”杨威实话实说,“已经花了30了,还剩50块。”
“你丫的真是败家仔。”王彪非常惋惜,“一块大罗马值好几百块钱呢,现在买都买不到。”
“再值钱留着也没用。”杨威强词夺理:“不就是一块破表么,没啥可心疼的。”
萧剑无奈地摇摇头:“已经卖了,再说什么也没用。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