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水流情况下,缓行的船只都要小心翼翼的,像闽越水军这样逃命心切的船队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当先顺风顺水急驰而进的先锋战船刚刚拐过一个弯道,迎面便是一个巨大的涡旋,战船速度过快,一时避让不及,顿时被涡旋一引一推,飞快地向岸边撞去。“碰!”的一声,先锋船立时触礁,船体猛地一震处船首木屑横飞,裂开了一个像水缸般巨大的窟窿。顿时汹涌的江水猛灌而入,先锋船船首立即向下浸去,船尾而起,迅速沉没!
后续众闽越舰船见状大惊,有心放慢航速,但偷眼向后看处,舰队尾部已是火光冲天,看来已经有不少落后的舰船被火筏追上,葬身火海!被火筏追上必死无疑,奋力冲过险滩或许还有一丝活路,众闽越水兵们也顾不得许多了,速度不减,全速前进!
到底是一只水战娴熟悉的精锐部队,虽然十艘船中总有一两艘倒霉鬼被涡旋所引触礁沉没,但主力部队竟然顺利地通过了大多数险滩,向鱼腹浦南端出口急驰而去!
看看水面逐渐变宽,江流渐渐平缓,众闽越兵们不禁松了口气。正在武吉庆幸将要脱险时,忽地前方船队纷纷一震,速度倾刻间猛降为零!措不及防的闽越水兵们纷纷一个趔趄,跌做一团。大呼道:“怎么回事?”
借着清晨的朝阳,几名闽越兵爬上船头,向着身前的江水看去。
略有些浑浊的水面下,约两尺左右深度,五六条粗大的铁索正横在一百多米宽的江面上,牢牢地挡住了闽越水师南下的道路!
众闽越兵们绝望地哀嚎一声:“是拦江铁索!”面若死灰的先锋船号旗兵立即将这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通知了帅舰。
武吉闻听这个糟糕透顶的消息,顿时呆了,浑身上下汗毛直竖,冷汗立时涌遍全身:“完了,进进不得,退退不得,待火筏追将上来,全师舰队都得被一把火烧个精光!”不禁有些疯狂地大叫道:“传令先锋船队,全部给本帅下水,将铁索斩断,违者立死!”
这样的命令传将下去,先锋船队傻了眼:开玩笑,那么多条儿臂般粗的铁索怎么砍得断,就是用烈火猛烧,恐怕也得烧个半天才能烧断!怎奈何军令如山,众闽越兵们只得纷纷下水,蜉蝣撼大树一般去砍铁索。
只是秦军岂能让闽越军如愿,忽地松溪西岸一声梆子响,一万精锐的秦军弩手从山林沟壑间涌出!“咻咻咻……”数以万计的火矢从西岸涌出,顿时将整个江面完全覆盖。
闽越先锋船队立即纷纷中箭起火,一艘接着一艘地化作了熊熊的火炬、在水面上飘飘荡荡地晃动着。“啊——!……”闽越兵惨叫着,衣襟着火,被烧得鬼哭狼嚎,纷纷从火船上跳入水中逃生,顿时江面上“扑通、扑通”之声纷纷响起!
“完了!”这是闽越水师目前最确切的想法!大厦将倾,没人愿意送死,更没有人愿意在秦军的箭雨之下再去做那斩铁索的无聊事情,纷纷跳水逃生,冒着湍息的水流向东岸猛游过去!这短短的百十米路途,却弃满了死亡,一个接一个的汹涌浪花将不少闽越兵无情地卷走,吞噬在奔腾的水面下。
个人的水性再好有时在浩翰的自然之力面前也是显得微不足道的!
“碰、碰……”前方的战船被铁索拦住前进不得,后面的战船却顺风顺水一时无法停住,再加上背后秦军的火筏仍旧在一路狂追着、也不敢停住,一时间,狭窄的鱼腹浦内数以百计的闽越水师战舰你撞我、我挤你,到处都是一片船体破碎的崩裂声!越挤越多、越挤越紧的鱼腹浦内顿时变得像一只沙丁鱼罐头似的连一点缝隙都没有了,所有闽越舰队都变得动弹不得!
闽越水兵们绝望了,在这样狭窄的地形内,战船动弹不得就意味着死亡!
果然,秦军弩手们可不愿意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在岸边的山崖上居高临下,箭如蝗雨,“咻咻……”的怪叫声几乎将闽越兵的耳鼓震穿!
看着一艘接着一艘的战船在秦军的火雨下陆续起火,而天空中兀自还被漫天的火箭所覆盖,闽越水兵们终于彻底绝望了:留在船上必死无疑,跳水而走或许还有一条生活!于是,纷纷弃船而走。
初时,面对这样糟糕的溃逃局势,闽越军官们还阻上一阻,后来见形势越来越糟,谁还顾得了谁啊,也立时跳水,逃之夭夭。
只可惜,在这样狭窄湍息的地方跳水逃生,虽然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却不是最有效的办法。熊熊的烈火、湍息的暗流、无情的涡旋……,微小的人力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显得无比的脆弱,大部分跳水的闽越兵都死于松溪之中,侥幸逃生者寥寥无几!
就在闽越前军船队正处在一处混乱之时,闽越中后军的未日也来到了,百艘火筏奋力追上闽越水师后队,已经动弹不得的闽越战船面对凶猛扑至的火神毫无办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秦军的火筏狞笑着和自己的战船热闹的拥抱在一起!
大火剧烈地燃烧起来了,灌满了火油的秦军火筏烧闽越战船那是一烧一个着,转眼之间,数十艘闽越后军战船无一幸免,俱各被熊熊的烈火所吞没!闽越水军们从烈火中扑出,像一只只燃烧的火炬一般挣扎着跳水逃生!
大火像瘟疫一样开始传播,迅速地从闽越水军后队开始燃烧起来,向中军开始漫延;而闽越前军在秦军火雨的攻击下,也是烈火熊熊,一片赤红,向着中军一路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