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火光中一声巨响,最前边一个清兵被炸飞了一条腿,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所有清兵立刻趴在地上,捂着头,等待着更多炮弹落下。
那条残腿在半空转了几个圈,一下砸在后面最后一排的士兵脸跟前,吓得他发出一声怪叫。
林子静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发生。只有那个被炸断腿的清兵不住的惨叫。一个连长喊了一声:
“都起来吧,是地雷!”
然后他命令所有人呆在原地别动,让通讯兵跑到后边去请求团部,派工兵排上来扫雷。
工兵很快上来了,打着手电筒,慢慢地往前探雷。
跟着工兵往前看的,是几个来自师部的参谋。他们奉师长命来检查这块区域。
几个参谋跟在工兵后面,也打着手电筒,照着地面,寻找着车辙和其他痕迹。
“这边儿都是轮胎印。”
“我这边也是。”
……
“有人看到履带印没有?”
“没有。”
“我这儿也没有。”
……
步兵们坐在地上,靠着一颗颗树,大口喘着粗气,暂时放松着快绷断的神经。很多兵都拧开水壶喝水,还有不少兵掏出没抽完的半截纸烟,划火柴点上,美美地抽。
“喂,”几个军官开始四下小声吼着,“都别他妈的划火柴,暴露目标!”
“奶奶个熊……妈了巴子的,”清兵们把划着的火柴扔在地上,小声咒骂着,“划根火柴都他妈的这么多事,那些扫雷的还打着手电筒呢,要暴露早暴露了!”
他们把火柴装回怀里,互相用烟头借火。各种低声的牢骚谩骂到处都是,攒了半夜的窝囊气纷纷爆发出来。
“驴日!咱这后半夜打的都叫什么鸟仗!”
“说的是,上半夜的歼灭战打得多漂亮!可下半夜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明军也不堂堂正正拉出来打,就这么一小口一小口的。”
“小口?一口吃掉咱的先头侦察营,还小?”
“吃掉活该!侦察个鸟去了,害我们死那么多人,我操他……”
旁边一个大兵扑上来,拽住他领口吼道:
“你操谁?你操谁?你小子有种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