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力交瘁的威廉二世离开最高统帅部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坐在马车里的威廉二世看着窗外冷清的街道,身上的寒意更浓了。
周围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场梦魇。
现在,威廉二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梦魇,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回想起六年前的开战,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它的理由。
那个大公被刺的故事,听上去就象是遥远的梦呓。
想到了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一家最后的结局,威廉二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1919年9月16日,法国,巴黎。
秋日的法国是最好的季节,但是这时候在法国已经看不到满眼的向日葵和薰衣草。随处可见的,是焦黑的土地,冒烟的弹坑,倒塌的房舍,废弃的村庄。在双方交战的地带,更加是形成了一条绵延上千公里的无人地带。
这一天,两个后来在历史上显赫一时的人物,分别到达了法国的联军司令部和南线的中美联军指挥部。
巴黎,协约国联军总司令部,今天一位重要的访客到来,让刚刚夺回巴黎的协约国陆军的高级指挥官们,齐刷刷汇集到巴黎。当然,基本上都是英法的军官,中方代表只有一位上校联络官,美方代表倒是一个名人,不过他出名还要二十年后,他是美国远征军总司令,潘兴将军的副官——乔治?史密斯·巴顿少校。
来人不是什么军官,而是一位高高瘦瘦的中年人。
作为一个政治人物,亚瑟?内维尔?张伯伦正好五十岁,正在逐步步入他的政治生涯的巅峰。这一次,他作为英国下议院战争委员会的代表,向这里的高级将领传达关于英国政府的重要决定。
关于这段事情的历史,张伯伦的日记也许是最好的记载。
“今天,我代表下议院到巴黎,对于此行我还是很期待的,两个月前我们干掉了德国人的海军。据说,现在只有四艘‘约克’级战列巡洋舰留在基尔港,我想战争真的快结束了。
我伦敦的朋友在我走之前告诉我:德国人通过瑞士政府表达了愿意结束这场战争的愿望。
好吧,这帮见鬼的混蛋,我们这么打了六年,很好现在你们说结束战争,那么就在柏林签署协议投降吧!
9月17日。
昨天福熙元帅的晚宴很丰盛,我真的难以相信,这是在战争的前线。军官们显然都很高兴,是啊!德国人就要完蛋了,而几个月前他们还占据着巴黎。好吧,就像一位法国少校说的,我们到小无忧宫过圣诞节。
9月20日,今天我们去了亚眠的前线,我看到了士兵,他们士气很高。我和一个阿尔及利亚的殖民地军团的士兵聊天,这是一个法国裔的北非战士,叫德拉内,我还记得他说的不少有意思的话:
“我和我的伙伴雷蒙一起在这个散兵坑待了快一年,你知道之前的那段时间实在是很难熬,德国人好像是打不死的,我们只能一退再退。和我一起从的黎波里出来的老乡,一个月之内就少了一大半。不过我和雷蒙运气不错,我们还是等到反击时候。嘿!雷蒙,到了柏林,我们一起去菩提树下大街喝咖啡,我请你吃西里西亚香肠。长官您看,现在我们前面的阵地上,德国人的防线已经残破不堪,半截残墙下斜斜躺着两门损坏的火炮,那还是缴获的我们的75小姐,不过我们把它炸了,好姑娘不能落到德国人手里。这小伙子说完,咯咔一声将最后一颗子弹壳退出枪膛,伴着丁当一声金属与地面接触的声音,他迅速将另一排子弹压进弹仓,很干净利落。
我在前沿的观察哨看到,德国人依靠法国当地的小镇,在之前我们撤退的时候留下的废墟上布置了一些工事。两侧房屋的墙壁和窗户上布满子弹孔,有些是来自于德军步兵们的机枪和步枪,有些则是坦克和装甲车留下的。虽然前面阵地上时而稀疏时而密集的枪声还不断传入人们耳中,但是至少在这条防线,德军士兵们还可以享受暂时的安宁与平静。不过,我想很快他们就能到战俘营,享受很长一段时间的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