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中国轰炸机的炸弹攻击下,除了炮兵阵地,那座修筑得最隐蔽用于屯集预备队的大掩蔽部也未能幸免。几枚重磅炸弹同时击中了掩蔽部的顶棚,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五百余名憋足了劲的日军官兵未及放出一枪一弹,就被活活埋在地底下,全体壮烈“玉碎”,无一人生还。
当月,瓦房店成为中日双方反复争夺的焦点,当地村镇几乎全部被炮火夷为平地。中日两军浴血奋战,双方均死伤逾万,尸骨遍野。日本军队最多一天伤亡达8000余人,创下中日战争史上最为激烈残酷的战争记录。
大沙河口,华军防御阵地。
夜幕渐渐降临,河口开始涨潮,温暖的河水一阵阵的涌入芦苇荡里,浑浊的水流在暗夜中发出哗啦啦的响动。潮水一直涨到堆着沙袋的南岸阵地下面,“螭龙”特种部队的官兵在黑暗中默默地啃着牛肉干,擦拭着枪械,做好出击前的准备工作。河对岸几百米处就是日军的阵地,那边大约也在开晚饭,晚风中不时随风飘来日本人哇啦哇啦的吼叫声和烧烤饭团的香味。
年轻的特种部队指挥官刘致远上校带领营、连指挥官沿着沙袋工事巡视出击阵地。
同中国军队大多数的将领和指挥官相比,从美国西点军校进修三年毕业回国的刘致远年纪仅有22岁,属于最年轻的军官,但由于是杨朔铭的养子,在杨朔铭的悉心教导之下,当年的少年土匪,如今已经成长为真正的军人。
“螭龙”特种部队是一支装备相当精良的正规武装部队,为杨朔铭一手创立,武器装备为国内最新式的,和中国陆军中另外的一些特种部队不同,“螭龙”部队的成员更为年轻化,而且中下级军官大多数由留美学生担任。由于部队的任务主要是特种破袭作战,而且成立时间并不长,所以该部队官兵并未真正经历过炮火纷飞的战斗。
由于辽东半岛登陆作战关乎全局,杨朔铭亲自下令,命“螭龙”部队和其它部队一道增援旅大战场,当刘致远率领“螭龙”部队从江西乘船紧急奔赴战火连天的辽东半岛时,他已经意识到,真正的战斗,将从这里开始。
按照上头安排的命令,“螭龙”部队和友军的防区在大沙河镇西北的九寨乡。这一带地势平坦,水网纵横,敌人的大兵团无法展开,是军事教科书上讲授的那种散兵作战易守难攻的理想防御阵地。然而完全出乎人们意料的是:刘致远上校所经历的生平第一仗竟是如此的险恶,竟然险些埋葬了这位未来将军在军队中继续发展的诱人前途。
敌人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早上不声不响地开始进攻的。
狡猾的日本人没有中国军队通常做的那样先来一番声势浩大的炮击,然后排成散兵线开始进攻,他们好象最凶狠的狼狗一样在黎明前龇开牙齿悄悄地扑上来,这就使得因为连日作战困倦不堪的中国守军暂时放松了警惕。当第一个哨兵发现芦苇丛中有些异样动静时,几百名日军已经通过事先连接好的小船在河面上搭起了简易浮桥,向南岸的中国守军发起猛烈进攻。
当天防守在那里的中国陆军一个团和白俄营几乎全线崩溃。除了刘致远的“螭龙”部队退至二线苦苦支撑外,他的右翼奉军第五师第三团的阵地多处被突破,团长刘兴阳不幸阵亡,那些没有在欧洲战场打过仗的奉军士兵和军官惊慌失措,纷纷逃离阵地后撤。
在得知战况之后,奉军第五师师长张学良少将直接将打电话到了“螭龙”部队的指挥部。
“刘团长,请你务必替我顶住。”比刘致远还小一岁的张学良声音里透出无可奈何的悲观,“你知道,如果防线从我们这里垮下来,你和我都得去上军事法庭。”
尽管张学良的军阶比刘致远高得多,但张学良知道刘致远的身份是什么,声音里并无丝毫颐指气使之意。
“张师长放心,我保证夺回阵地,人在阵地在。”刘致远咬了咬牙,说道,“但是现在的关键是,我的右翼缺口必须堵住。”
“你都需要什么?”张少将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您手里还有能调动的预备兵力吗?”刘致远说道,“一个营就行。”
“那好,我手中还有一点预备队,可以全都给你。”张学良说道,“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打算天黑以后炸掉浮桥,切断敌人的增援部队,然后发动反攻。”
“还有什么要求吗?”
“要是再给我一到两个营,我保证收复全部阵地。”
听到刘致远的话,张学良不由得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