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片子,休想瞧不起老子!”许荣林让张丽娜的一番话重又激起了斗志。
此时“火雀”飞机已经180度滚转,进入“倒扣”状态,座舱内,许荣林和张丽娜头向大地,座舱外,天空与大地在远方相接成一条直线。他迅速对正天地线,同时再次检查飞机高度、速度等,整个过程在不到2秒钟内完成。飞机后舱向下喷出一团耀眼夺目的火焰,巨大的反作用力使飞机在“倒扣”状态下产生上下几十米的落差颠簸。
这时,张丽娜听到飞机左翼出现异常响声,同时飞机被一股力量向右方掀去,一下子产生了60度的倾斜角,飞机操纵变得十分困难。许荣林一面向地面指挥塔报告情况,一面使飞机逐渐降低高度。他牢牢握住操纵杆。尽量保持飞机的稳定。
失去动力的飞机急剧下降。一秒、两秒、三秒……随着时间的飞逝,一分半钟后,飞机已下降了几千米的高度。发动机仍未启动;再试,还是未启动。这时,飞机已快下降到极限高度了。许荣林的手心微微浸着汗水。他排除一切干扰,冷静、果断地进行第三次启动。只听“轰”的一声,飞机空中启动成功,战鹰重新跃上蓝天。空中启动成功了!
此时的飞机就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飞机机头逐渐仰了起来,并发出低沉的吼声,随着飞机速度不断增大,许荣林感到血往上涌,身体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就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如同一个人被丢在了无边的黑暗寂静世界。
飞机在继续以大速度向下俯冲,飞机与空气摩擦产生的噪音也越来越大。试飞员在试飞中是一个多功能的“传感器”,飞机大速度向下俯冲中带来的巨大过载、噪音与温度的变化,都将最直接地传递给试飞员。飞机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会使人精神高度紧张。许荣林咬紧牙关,强忍着越来越大的过载对身体带来的不适,操纵着飞机翻转,恢复成正飞状态。
飞机从万米高度沿大角度俯冲,在距地面不到千米时,他终于感到快要承受不住了,此时的噪音也达到了令人难以忍受的程度,他似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起落架放下了。“火雀”飞机的起落架的设计也颇费了工程师们一番心思。看似平常的前三点式设计其实并不那么简单,主起落架向前收回,然后旋转90度贴于腹部,而前起落架则向后收回,通过液压系统收起后可以折进起落架舱,紧急情况下,也可以通过压缩气体动作。值得注意的是前起落架的布置,对“火雀”飞机来说,前起落架如果安装在机身中线上,其减震杆就要穿过驾驶舱,因此不同寻常的是,其前起落架并非位于机体中线,而是为了避开座舱而偏向一侧,不过这对飞机起降并没有什么影响。
飞机终于安全降落在了机场上,许荣林看到地勤人员发疯一样的朝飞机跑来,转过头向张丽娜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张丽娜却流下泪来。
此时,两人都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现在的心情。
远处的公路上,一列汽车正快速的行驶着。在正中间的一辆三开门豪华型“金龙”轿车中,杨朔铭看了机场方向一眼,眼中正在不断的回顾着“火雀”战斗机的线图。
由于新服役的“火鹰”式喷气战斗机在实战中证明作为对地攻击机更为合适些,空军部已经决定将现役和即将服役的“火鹰”全部改装为攻击机,而作为“火鹰”的替代品,“火雀”的呼声无疑是相当高的。
而这种飞机的出现,当然离不开他的“眼睛”。
还有已经研制成功的“火蝙蝠”……
“也许,这场战争已经不需要我了。”杨朔铭在心里不知怎么竟然升出了这样的想法。
他的思绪,忽然又飞到了苏联战场上。
因为,那里有千千万万正在战斗的中华儿女。
他的孩子们,也在他们中间。
浓雾散去了。
突然的炮袭也停止了。杨茂德轻轻地从灌木丛里爬出来,一边注目观测着前面那几个搜索过来的苏军,一边到处张望,寻找掩护地形。不知部队是推进得太快,还是被打散了,现在身边看不到一个自己人。
他落单了,陷入了重围之中。不过阵地犬牙交错,自己人一定有在附近的,但他不敢出声大喊招呼。他变得很害怕,现在那几个人散开成队形,猫着腰,越来越近了,两下相距已经不过五十来米。好在此刻他虽然很害怕,但还记得丛林作战训练时对此种情形的处理方法,于是他迅速向着旁边的一块大石低姿贴地匍匐,潜行过去,想要以之为依托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