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夜无殇还站在原地不动,慕昭昭道:
“王爷何不去二楼观景台坐下喝杯茶定定神?我这里就快好了,等解药制好,我便交与王爷,也好第一时间拿给将士们。”
夜无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二楼。
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慕昭昭终于将一盒解药拿给了夜无殇。
夜无殇看着她累得通红的小脸,额头密布的汗珠,道:
“辛苦。”
还用解药来威胁他,殊不知她这副比谁都着急的样子早就暴露了心思,还装什么坏人?
见夜无殇脚步匆匆就要下楼,慕昭昭忽然想起了什么,冲他的背影道:
“对了王爷,宫飞掣那份我已经给他留出来了,我马上就给他送过去,王爷就不必费心了。”
这本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可是听在夜无殇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正是如此。
他下楼的脚步顿住,转过身看向她,沉吟半晌,终是说道:
“既然要走,就不要给人留下希望。”
慕昭昭原本因为解药制成挺高兴的,可是听夜无殇这口气,怎么有点不满似的?
再者说,他说的话她怎么听不懂?
“什么留下希望?王爷此言何意,妾没听懂!”
夜无殇已经下了几级台阶,闻言又转身上了几级,直到视线与她平齐。
这好像还是慕昭昭第一次与他如此“平等”,倒是叫她有些不适应。
他那张好看的脸映在烛光下,硬朗的线条竟也柔和了几分,不知为何,一下就让她想起了洞房花烛夜的男子,心跳竟扑通扑通的乱了节奏。
夜无殇的目光幽深,深到让人无法分辨,直到他说:
“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自己心里清楚!宫飞掣不像你,他心思单纯,若是让他认准了,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能为了自己的选择放弃一切、孤注一掷!”
微顿,他深深地看着她:
“若是不喜欢他,就别害他。”
“什、什么……”
不等她再问,夜无殇已经转身绝然的离开了,似是一个字都不想再与她多说。
她原想叫住他再问个清楚的,但一想到将士们还等着解药,想想还是算了。
可她还是被夜无殇的话弄糊涂了,什么认准了,什么放弃一切,孤注一掷?
她喜欢谁,又害谁了?
宫飞掣?
这时,江生小心翼翼地从楼梯走上来,手里正拿着要送给宫飞掣的小药盒,那里面是给他的解药。
江生看了一眼夜无殇离开的方向,问慕昭昭:
“阿姐,什么时候去给宫将军送解药?”
慕昭昭被夜无殇弄得一头雾水,刚才的好心情也去了大半。
“江生,你听到他刚才跟我说什么了吗?”
江生眼睛眨了眨,点头:
“听到了,不过阿姐,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你们也没背着人,所以我就……”
慕昭昭生气道:
“他那是什么意思,让我别害宫飞掣?我怎么害他了?还说宫飞掣不像我,说他心思单纯,那意思是我心思不纯?”
江生抿了抿唇,小声说:
“阿姐,我觉得王爷的意思好像是,宫将军喜欢你,但你却要走了,所以让你跟他说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