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礼后兵’,先劝说其臣服;不从,就不用犹豫了,直接攻打。”李世民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渊不满地扫了李世民一眼,心说,你怎么也说这样的废话?难道我们没有“先礼”过?之前派使者去招抚李轨,李轨先答应,后反悔称帝的事,你不知道吗?给李轨封王,赐羽葆、鼓吹……结果呢?
“儿臣倒是觉得,此人出尔反尔!没必要再‘礼’”太子李建成说,“这种人就要打,只有打才会服!”
李渊赞许地点了点头,李轨那么不识好歹,不用再给他任何好眼色。
“那你说说,怎么打?”李渊把眼光看向李建成。
李建成正要说话,只听李世民又说:“父皇之前派遣的是使者,李轨不知好歹,此次可利用一个人!”
李渊没说话,李建成急忙问:“利用一个人?谁?”
“安兴贵!”李世民说,“此人是安修仁的哥哥,可并不在河西,而在长安。”
李渊依然没说话,可脑海里已经在搜索叫“安兴贵”的人了。安修仁是李轨的亲信,李渊知道。不过,就算这个安兴贵是安修仁的哥哥,且在长安,就一定能说服李轨归顺吗?别说是李轨亲信的哥哥,就是李轨的哥哥,都不一定起作用。
“你怎知这安兴贵就会愿意当我们的说客?”李建成说出了李渊想问的话,“即使他愿意当说客,说服李轨的可能性又有多少?若仍然说服不了,李轨会不会更得意忘形?”
李建成还有一成意思,若唐朝廷继续“求”李轨归顺,会不会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安兴贵能留在长安,说明他不愿意去武威。”李世民眼神很坚定,“既然不愿意去武威,就有可能愿意当说客,而且……若他说服不了,我们还可利用他……”
“利用他?”李建成看看父亲,又看看李世民,“利用他做什么?”
“如果安兴贵说服不了李轨,就让他说服他的弟弟安修仁起兵,替我们攻下武威,活捉李轨。”
李建成明白了,“好主意”脱口而出。而李渊则挺直了身子,从内部攻破,这倒是个绝妙的主意;之前的忧虑,也就全都不存在了。
“只是……”李渊说,“安修仁会听他哥哥的吗?会谋反吗?”
“安修仁既然能成为李轨的心腹,应该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不知道在我们和西凉中,如何选择。”李世民见父亲和哥哥的脸上都露出了喜色,便又继续说,“只要我们给安修仁超出他在西凉所获得的,他定会为我们所用!”
“反间计!”李建成说,“这个反计间用得好!”
“哈哈哈……好!好!”李渊几日里皱起的眉,完全舒展开来,爽朗地大笑两声,“二郎啊!好主意啊!二郎这个主意好!好啊!”
李渊相信儿子李世民能用好这个“反间计”,这个次子,不就擅长使计吗?在晋阳起兵,攻长安,打薛举,他不都是用了计吗?
“好!二郎!此事就交给你了!”李渊说。
父亲李渊的喜形于色,弟弟李世民的得意,让李建成的心情突然复杂起来,他既为有对付李轨的计策而高兴,又为是弟弟李世民想出的计策而酸涩。
李建成虽然不动声色,但心情的变化,还是从眼神中流露了出来。这没有逃过李世民的眼睛,他轻笑一声,心里想:“你是太子又怎么样?李唐,又怎能少得了我秦王?”
对此事,李世民胸有成竹。
几天前,安兴贵主动请缨,要招抚李轨。安兴贵这么做,是因为他从杜如晦那里知道,李唐要攻打西凉。杜如晦和安兴贵是旧相识,李世民也正是听从了杜如晦的建议,才让安兴贵去西凉当说客,当不成说客就劝弟弟谋反。
当然,杜如晦在给李世民建议前,已经见过安兴贵,并提起过这件事。
“从李唐和西凉的实力来看,西凉灭亡是迟早的问题,既然这样,你何不去立这个功呢?”杜如晦对安兴贵说。
安兴贵沉默了。一直以来,他都关注着李唐和西凉。弟弟安修仁是西凉皇帝——凉安乐帝李轨身边的大红人。如果西凉足够强大,那么当这个大红人还有意义。可西凉危在旦夕,这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也就危险重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