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吸鼻子,很突兀的问出一个问题来:“妈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起初雀秋对这个问题有些诧异,正打算问他怎么会这么想,但旋即,便想起了前不久在听白天星讲述oga过去曾遭到过什么样的迫害后,对莫尔法的出身有过质疑和动摇。
他愣了愣,看着受伤的年轻alpha,一时间觉得他的问题有些棘手——
莫尔法不会真的这么敏感,连自己那只是一时从心头闪过的想法都能够捕捉到吧?
“您有什么顾虑,可以直接告诉我,请不要埋在心里——只要一想到可能会在某个瞬间被您厌弃,我就快痛苦到不能呼吸了。”
雀秋总觉得,不管是毛毛,还是莫尔法,好像能够读到自己的内心一样,还不等他斟酌好措辞,就率先一步说了出来。
既然已经说破了,他也不藏着捏着,对上莫尔法的双眼,直白的盯着他说:“我并不是厌恶你,莫尔法。我只是害怕,你出身于贵族家庭,是吸着oga的血液、吃着他们的骨肉成长起来的。”
莫尔法明白。
事实上,他之所以总爱将自己伪装成弱势的一方,是因为这样的姿态更容易使他获得雀秋的怜爱——
莫尔法早在还是毛毛的形态时就发现了,他的oga是与众不同的,和这个帝国里绝大多数对弱势者漠不关心的人不一样,雀秋更容易因为弱势者动怜悯之心。
他看上去冷冷淡淡的,既不好接近、也待人疏离,但只有莫尔法最清楚,这样的雀秋,实际上拥有着近乎神一般对世人的悲悯。
他极易与旁人的痛苦共情,也总是会在能力范围内给予帮助,这在人人自危的帝国,实在难能可贵。
即便那个满天星oga所说的事情压根与他没有关系,他也还是会为那些已经成为了一笔遥远的历史的oga们感到难过和愤怒。
藏在冰层之下的,是一颗滚烫的、赤澄的心脏,灵魂更是熠熠发光。
莫尔法老是说自己是漂亮的小蝴蝶,但他从没说过,他一直以来,都觉得雀秋是一场燎原的大火,会燃烧所有的罪恶,带来光明和温暖。
飞蛾扑火,正是因为贪恋这样的温暖。
蝴蝶也是一样,会在茫茫无边的黑暗中不止疲惫的寻找着那一抹火种,然后义无反顾的扑扇着翅膀向火种飞去,即便会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我失去了很多记忆,无法向你保证我是否出身一定干净,但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我从来没有将oga的苦难当做温床。”
莫尔法毫不胆怯的对上雀秋灼灼的目光:“你还记得吗?我向您承诺过,会竭尽我所能,为你改变这个世界。”
雀秋的心跳没由来的漏跳了一拍,他想起了曾经毛毛对自己说过的话,那时的场景与现在的场景交叉闪回,让他本来有些迷茫的心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他笑了笑,随手揉了揉莫尔法凌乱的银发:“这可是很困难的事,你一个小毛毛虫……”
银色的羽状触角不赌气的晃了晃,莫尔法气鼓鼓的说:“毛毛虫的形态只是暂时的——”
“莫尔法是漂亮的小蝴蝶。”雀秋抢答道。
“……”年轻的alpha一下子就泄气了,小声嘀咕道:“金丝雀更漂亮一些。”
“什么?”雀秋没有听清楚。
莫尔法抬起眼睛,颜色浅淡的瞳孔直勾勾的看着他,话到嘴边,却又变了一句。
“蝴蝶其实也不小。”
“妈妈,你一点也不懂蝴蝶的生理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