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睛,睫毛在他脸上投下阴影。鼻梁高挺得像是被艺术家精心雕刻出来的。薄唇紧抿,也禁欲也诱惑。
许蜜语看着看着,觉得房间里好像被谁按了静音,周遭一切都变得真空般寂静无声。然后好像又有谁按了播放键,播放出咚咚、咚咚的急促声音。
要回回神许蜜语才发现,那咚咚、咚咚的声音,是自己的心跳声。
她心头一凛,一下就发出一身汗。
刚刚搬运纪封时出的汗还没有干,这就又追了一层新汗。
简直黏腻得要命。
她从地毯上站起来,轻晃着走进卫生间去,拿起一条毛巾打湿,开始擦脸上身上的汗。
汗湿的黏腻感终于被擦干净了。心跳也被擦拭得回到了正常状态。
许蜜语把毛巾洗干净、拧干,转头四处看。洗手台旁对着卫生间门口的上方有个晾衣架子,可以晾毛巾。
她走过去,背对着门口,向上比划着搭毛巾。
没想到架子居然有点高,她搭了一下居然没有搭上去。
于是踮起脚,两手和身体都努力地向上去伸。
上身无袖衫和下身裙子之间,露出一截腰。
平时如果感到上衣卷起,她会立刻收起动作,飞快让衣衫归位遮挡起自己。可现在她想,反正这里只有自己,另一人正醉倒在房间里,没关系的。
于是她直到努力把毛巾晾到架子上之后,才收起动作。
无袖衫箍身,被抻上去后就定位在腰线以上,在被动手抻回之前,它一直箍在那里,让刚刚那一小截白细的腰继续被掐在衣摆之外。
许蜜语没急着去拽衣摆,她揉着有些发酸的手臂转身向门口走。
可走了几步,一抬头间,她一下愣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纪封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走到了洗手间门口。
现在他正靠在洗手间的门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露在外面的一截腰。
许蜜语再也顾不上揉手臂,她赶紧把衣摆向下拉,把自己外露的腰封藏起来。
纪封的眼神从她的腰上移到她的脸上。他看着她,她于是也看着他。
她看到他眼神变得和从前完全地不一样。里面像有团无名的火烧了起来,而他放纵那团火愈烧愈烈。
许蜜语忽然觉得心慌,喉咙口也发干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做什么,她无措得很慌。
纪封从门边直起身体,一步步走进来,一步步向她逼近。
他每走来一步,她心跳就加重加快一些,她两脚碎步地慌张后退。
直到腰部抵住洗手台,她退无可退,眼睁睁看着他逼近到自己面前,眼睁睁听着自己心跳爆炸。
她慌张地转头,掩耳盗铃似的闪躲。以为自己不看他,他就算逼得再近也可以被当做是不在眼前。
纪封却没那么好心地放过她。他抬手捉住她的下巴,把她扳向自己,让她除了看他,逃不到任何地方去。
许蜜语觉得心跳快把自己摧哭了。开口时她的声音又颤又慌:“你、你……”
你后面却什么也说不出。
纪封微微弯腰,向她探头过来,盯住她的眼睛,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