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正是,这也是为什么聂三娘要在羊皮后面先缝制一层丝绸布的原因,箭头虽然锋利,但这丝绸布柔软,箭头不能尽数将其割裂,带着丝绸布的箭头陷入了厚实的棉花里,就更加难将这一指厚的棉花穿透了,陛下,有此棉甲在,我大唐骑兵不仅不需要惧怕关外寒冷,还能无惧突厥人的马刀和弓箭,何愁突厥不灭。”
秦琼如此解释着,李世民听了也是眼冒精光,检查了那侍卫身上确实没有受伤之后,才转头对秦琼道,“此甲造价几何?”
“每件需羊皮一张,棉十斤,铁五斤,厚丝绸不到五尺。”
一张羊皮的价格差不多是三百钱,十斤去籽的棉花,按照今年市价算,不过两千钱,加上五斤铁和几尺丝绸,总价也不过几贯钱,可比全铁甲的造价低了好几倍。
而在关外的冬季,一个士兵穿上一副最少也是三四十斤重的铁甲,加上冬天御寒的衣物和兵器,负重就高达五六十斤了,这样高的负重下,他们根本无法持久作战,而且,被冷风吹过的铁甲,肌肤都不敢去碰,碰一块,冻伤一块。
现在,棉甲却是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十几斤的负重对于体力的影响非常小,关键是它保暖,而且穿上之后比穿铁甲更的防御力也没有降低多少。
“叔宝有大功,当重赏。”算清了这笔账的李世民大喜道。
“呃,臣不敢居功,这棉花可是孙正明那小子种出来的,而且,研制出这棉甲的,也是他家成衣作坊里的工匠……”
“是吗?可他并没有将此甲献与朕,却是你将其献了过来。”李世民闻言,有些玩味的看向秦琼道。
“他这不是还未返回长安么,另外,倭国派了遣唐使持国书进京了,那正使,正是在扬州与那小子有冲突的犬上二田耜……”
“叔宝是怕那些文官趁机对付那小子?”
“正是。”秦琼是老实人,也不转弯抹角,点头承认道。
“呵呵,你们呐,还真不怕把那小子给惯坏了,对了,你背上的是什么?”李世民笑着指了指秦琼,这才发现他背上还有个豆腐块一样的东西。
“这是棉被,也可以称之为行军被,冬日里,即便是没有火堆,裹一床这样的行军被,再盖上棉甲,士兵们也能睡个好觉。”
“嗯,这么背着,倒是能让骑兵行军宿营更加方便了,回头让那小子的工坊多做一些,送到宫里来,这个时节烧火炕有些浪费柴碳了,盖上一床这个棉被,倒是刚刚好。”
李世民翻看了一下棉被,又犯了爱占孙享福便宜的毛病,不过他有这个态度,秦琼就知道,这次就算那些文官再怎么闹腾,孙享福也不会有事了。
跟着李世民回到了御书房,将棉被交给了一个内侍,秦琼又道,“此次随胡商出关前往西域,陛下可想好了派谁去?”
“想都别想,没你的份,你还是在长安好好休养身体,这事,朕打算让李靖去。”
“李药师?倒是一个练兵的好手,不过这棉甲一时半会还不能装备他的兵马,今年他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想抢着吃这个苦头吃的人可多着呢!对了,那小子还有什么话托你带给朕?”李世民微微一笑道。
朝廷的武将班子都知道,谁担任了这次保护西域胡商的练兵任务,谁就妥妥的是将来征突厥的主将,所以,最近武将班子的人都抢破了脑袋,尉迟恭,程咬金,李绩,侯君集等,多次在朝堂上大打出手,李世民最后却是拍板定下了李靖,他可不想谁对自己这个决定再起质疑,于是岔开话题道。
“那倒不是,就是,臣封地里的棉花又让长安的勋贵眼馋了,怕不是明年,跟风种植的权贵大臣会很多,那么,对关中之地的粮食冲击会很大……”
朝廷上最近老是出现这样的新问题,之前几种胡瓜的大卖,已经让勋贵们眼馋了,各家都拼了命的往家里弄种子,挖那些懂得种植的农夫,想来他们明年是不会种粮食的了。
现在,棉花的暴利,又让勋贵们眼馋了,要知道,孙享福种植的棉花可都是在水份充足的河道旁边种植的,虽然不如后世的高产田,但亩产至少也达到了四五百斤,而今年的长安市面上的白叠子虽然降价了很多,但没有去籽的棉花还是能卖到一百文一斤,而一亩地产出的价值达到四五十贯,这是什么概念?可是比种粮食的二十倍收益还多啊!
所以,秦府的棉花制品一开始在市面上售卖,他家的门槛就被人踏破了,不是请求他给自己分些棉花种子,就是请求他给自己派两个会种棉花的农夫,左右不过是些利益上面的事情,却搞的他疲于应付,很显然,找他的这些人明年肯定都不会再种粮食这种收益低下的农作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