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悦退到下面,手按住心口。
叶少宁屏住呼吸,然后身子前倾,滑雪杖一用力,滑雪板嗖地向下冲去。
童悦的心扑通扑通,快如奔马。
雪坡上的叶少宁象燕子般翩翩过来,越来越近,一个大的飞跃,人腾空而起,下面就该是降落了,稳稳的,离她十米的距离。
她缓缓地闭了下眼睛,耳边听到“咚”的一声。
她身边的工作人员突地发出一声惊呼,“天!”。
有人在跑动,她睁开眼,看到不远处,叶少宁躺倒在地,滑雪杖落在一边,人一动不动。
正文 40,质变(下)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头皮一阵阵地发麻,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充斥了全身。
“先生,先生,你没事吧?”工作人员解开叶少宁的头盔,拿开雪镜,大声地嚷道。
没有人回应。
又一个工作人员从童悦的身边跑了过去。
她的腿象灌了铅,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办法向前挪了一步,喉咙里象堵着个饭团,一口气被压着,怎么也上不来。
还是别人架了她一把,她才动弹了一下。
叶少宁闭着眼,神情非常的平静。
颤微微地蹲下来,她摘掉手套,哆嗦地探向他的鼻息。手刚伸了一半,惶恐地又缩了回来。
“看不出伤在哪?可是怎么这样子呢?叫救护车吧!”两个工作人员小声商量着。
她镇定地阻止,“没有必要,他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是的,一定没事。这只是个游乐场,又不是专业滑雪场,坡度又不算太陡,他保护措施做得那么好,技术又不错,怎么可能有事?
他说过结束后带她去看索菲亚在教堂,晚上去俄罗斯餐馆吃大餐,然后逛逛冰灯庙会,他不会食言的。就象他说和她交往就真的交往了,他说一辈子注定和一个人在一起,早一点结婚晚一点结婚有区别吗?于是,他们真的结婚了,都来他的伤心地度蜜月了。
他应该是真诚的,所以肯定没有理由抛下她不管的。
不然,不然,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
“少宁,少宁,好了啦,起来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车呢!”手指紧攥成拳,指甲掐进掌心,锉骨的疼痛。
“你再这样,我要生气啦!”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栗,眼眶又热又胀。
密密的睫毛不易察觉地抖动了一下、又一下。。。。。。
“童悦,飞翔的感觉真的太好了,你要不要也体验一下?”俊眸漆黑发亮,唇角上翘。
她定定地看了他有五秒,突然直起身,扭头就走。
“童悦。。。。。。”他在后面叫着。
她没有回头,越走越快。走着,走着,不知怎么泪水就涌了出来,而且声势浩大,她不住地用手指去拭,怎么也拭不尽。
他又没摔断腿又没摔破头,应该开心呀,哭什么呢?
而这泪水让她觉得羞耻,也让她觉得害怕。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好象他成了她生命里特别重特别重的一个人,重到能影响她的呼吸、夺去她的心跳、*纵她的人生。如果没有了他,她简直不敢相信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走下去。
可是以前不是这样的。交往时,她可以一个星期不和他联系,就是有点小失落,一切井然有序。即使领了结婚证,当他要求她为他改变时,她能平静无波地从他面前走开,哪怕外面是茫茫风雪,她也只觉着疼痛是暂时的。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她象被什么蛇蝎猛兽追着,慌不择路。
在大门口,气喘吁吁的叶少宁终于追*,拉住她的胳臂。她象对待细菌传染体般,惊惧地甩开他,“不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