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然,若真如此的话,军中楼车之上看得更远,敌军猝然来袭至少可做更多准备,若是战阵交锋,此物也能在敌军中找出其主帅,那时候只需调集大炮轰击即可。”
熊廷弼笑着说。
“哼!”
那御史冷哼一声。
“那平辽五策也是神仙所教?”
万历饶有兴趣地说。
“那个并非草民一人之功,草民只是对辽东地形知道的多些,平辽五策乃是草民还有左赞善徐光启的外甥陈于阶,原宣镇总兵下属小旗曹文诏三人共同研究出来的。草民懂地理,陈生员熟知辽东各部及海运,曹小旗熟知军事,我们三人正好互相补充,也是在精忠报国之心驱使,最终研究出这平辽五策。”
杨信谦虚地说。
“一个生员,一个逃犯,一个小旗,简直就是笑话!”
另一个御史鄙视地说。
“精忠报国难道还分贵贱?为国分忧岂惟堂上衮衮诸公?庶民难道就不能精忠报国?庶民难道就没资格为国分忧?生员怎么了?阁下难道不是生员出身?小旗怎么了?战场之上杀敌者难道是阁下?”
杨信大义凛然地怒斥。
“说的好,精忠报国岂有贵贱之分?若天下庶民皆思精忠报国,我大明何不能天下太平?”
天启说道。
那些御史以沉默回应。
“你又如何敢断言辽民中多内奸?”
万历说道。
“陛下,那野猪皮是何人?当初李成梁的家奴,那辽东旧将他有哪个不认得?辽东豪强有哪个与他没做过生意?抚顺关是如何丢的?李永芳的前车之鉴难道还不够深刻?草民可以在此断言,内奸还会为他打开开原的城门,继而打开铁岭的城门,甚至沈阳和辽阳的城门。”
杨信说道。
“危言耸听,信口雌黄!”
一名御史怒斥之。
然而紧接着他却发现万历的目光有点奇怪。
“危言耸听,信口雌黄,可惜,他说对了!”
万历突然间冷笑一声。
紧接着他将一份奏折扔在那御史面前。
“你们的见识还不如一个庶民,开原失陷,马林阵亡,内奸打开的城门,内奸在城内与城外的建奴夹击马林,出城迎敌的马林进退失据,与副将于化龙全部战死开原,他的危言耸听说对了。内奸让大明丢了抚顺关,内奸让大明丢了开原,朕很想知道,接下来铁岭是否也像他所说,被内奸打开城门!”
他说道。
那些御史全都闭上了嘴。
“至于你,之前误伤人命之罪已赦免,但你打伤巡城御史乃赦后所犯,不在赦免之列,武力拒捕伤人本是死罪,但后者所为亦非合理,国子监生员的确擅闯民宅,无论缘由如何,你打伤他们都是无罪。至于穿着违制,因你上次见朕时就是如此装扮,就算朕已经许你如此,你所犯只是打伤巡城御史,但你此次献望远镜有功,朕就准你立功赎罪,以白身随熊廷弼赴辽东,若不能斩下十颗建奴的人头,那就把你自己的人头补上。”
万历看着杨信说道。
“草民谢主隆恩!”
杨信赶紧说道。
那些御史们愤愤不平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