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益大人,莫非对这个差事不太满意吗?”汎秀心下称奇。年方弱冠,不是正该功名心炙热,一心建功立业吗?
“那倒不是。只是……修筑兵站,耗时太长,工程繁琐,又无甚乐趣。若是像汎秀大人您那样,取今川,战三好,智斗天下英雄,方才是武士之乐啊!”
“呵呵……”
“唉唉,明日就要开工,这便告辞了!”
“数十里路程,您保重!”
“谢吉言,也祝您在和泉旗开得胜。”
……
连续送走了几位客人,又将孩子们送到女眷那里,只剩下汎秀和玉越三十郎。
“那么我也……”
“别急着走嘛,我还有点小事要说。”面对名义上是家臣的三十郎,汎秀言辞举止显然随意了许多。
当然这也不是他欺软怕硬,而是属于正常礼仪范畴内。倘若在三十郎面前太过有礼,反而只会惊吓到他。
听闻有正事,玉越三十郎连忙坐直身子。
“不知主公有何吩咐,鄙人一定竭尽所能,赴汤蹈火。”
“嗯……倒也不需要如此。”
汎秀放松下来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回想起这些年与面前这位亲戚的过往。
起初是因为担任清州町奉行,专门负责“乐市”之事,正好公私两便,官商合流。这几年来,三十郎经营得力,在尾美二国有数个项目的专卖权,也能插手土仓(贷款)交易。截至目前,织田家势力范围内,比玉越屋更响亮的招牌,不过三五家。
玉越三十郎其人,也由当年精干青年,变为如今的富态豪商。
只是近二年来,汎秀事务越来越多,慢慢顾不上清州町的那点事情,双方也就逐渐失去了明确的利益关系,只剩下人情往来。
而现在被封到和泉,要与界町打交道,这层关系看来又要启用。
本来汎秀是打算找个正式的机会再沟通的,不过今天正好碰到,索性提前打声招呼。
于是径直问到:
“三十郎可听说过我最近的事情?”
“确有耳闻。适才怕影响您下棋的兴致,不敢出言祝贺。”对方恭请地伏地回话,“在此便恭贺主公就任和泉守护代,小人已备好礼数……”
“这个先不急。我先要问问,你……可愿意随我去界町打拼一番呢?”
三十郎闻言,立即起身,脸上是一副斗志盎然的神情,高声答道:
“早已万事俱备,只待主公您这句话呢!”
看来锦衣玉食,尚未磨灭他的功名心。
这样再好不过。
毕竟界町,才是此时扶桑最顶级商人的乐园和赛场啊。
汎秀不自觉前倾坐起,开始同玉越三十郎交待自己的设想。
“首先印花税,是这个意思……嗯,就是如此……
……然后这个拍卖会,并非简单价高者得,需要遵循一定之规……暂时不理解没有关系,慢慢来……
……界町我是不会染指的……不要只盯着这一个町,我希望能做到区域性发展……”
一番详谈下去,直到夜幕到来,夫人们过来提醒晚膳,平手汎秀才意识到,自己本来是想要彻底休息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