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霄感叹着道:“当时情形真可谓险到极点,是我发觉不妙时,元神已被吸起,眼看着将入气涡的一刹那,只见那个绿面老人,由十指间发出‘乙木真气’,将我全身罩住,遂即纵身前进,将全身化为一片绿色雾光,借乙木神雷之势,将我震出阵外。”
桑羽呆了一下,道:“这件事确是古怪,木老儿是出了名的黑心毒手,怎会对道兄破格援手?这件事实在难以想像。”
“碧溪仙子”吴嫔道:“他可曾与道兄说些什么?”
徐雷定了一下神,点头道:“自然是有。”顿了顿,才又道:“这个魔头,当时行动甚是惊慌,只唤住我,自报姓名,嘱我不可忘其今日救助之恩,言罢叫我速返,遂即隐身不见!”
“碧溪仙子”吴嫔皱了一下眉,实在也想不出其中道理,桑羽也思索着未曾开口。
徐雷苦笑了一下道:“是我当时承他关照,不敢再造次闯入,只在附近观察了一下,发觉到百花教端的不可轻视,只是在通向百花谷一段路口,少说也有五道厉害禁制,我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再也不敢莽撞,这才勿匆转了回来。”
桑羽点头道:“道兄总还算见机得早,据我所知,姑且不论由‘五极尊者’所看守的‘五极界峰’变化万千,万难擅越,就是佟老儿自己所布设的‘百花毒阵’也是大非等闲,如非先有防备,只怕上来就要吃大亏。”
说到这里,冷冷一笑道:“佟圣老儿,虽是异派出身,但千百年来,除了行为任性以外,倒也别无恶彰,他又何须这般防守自己。”
吴嫔点点头道:“我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秘。”
桑羽站起来道:“再说吧,我友小仓神君飞剑传书,约我一晤,就此还要跑上一趟大漠,莹莹不要忘了明天来一趟,我当有机密告诉你。”
梁莹莹忙自点头答应,桑羽遂向徐、吴举手为礼,一片银光闪过,人已无踪。
徐雷微微摇头叹息一声,也站起道:“这件事,既然是早已注定,急也无用,不如且依桑道友说法,着莹荣到西昆仑走上一趟,面访七位前辈之后,再定取舍吧!”
吴嫔苦笑了一下,道:“也只好这样了,我看桑真人是胸有城府,他承龟龄公传授过许多高奥的先天易理推算之数,这件事他心里有数,要不然他不会这么沉着。”
说到这里轻叹一声,道:“说来说去,这件事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把杜道友拉来,也就不会有这件事了……”
徐雷道:“吴仙子你又何必自责,杜恩人此番出世,如旭日东升,理当光华大显,必将逢凶化吉,说不定为此更有一番新的遇合也未可知。且待莹莹见过昆仑七位老前辈再说吧!”
说罢起身告辞,吴嫔偕同莹莹送至洞前,徐雷道别后自行飞去。
吴嫔等各人离去后,才把莹莹唤到身前,详详细细地再问了一遍,少不得严厉地谴责了莹莹一顿。
由于这件事牵扯的对象是百花教,自不免使吴仙子触及到当年与佟圣之子佟玉麟的一段旧情,虽然事隔多年,往事不堪回首,思来令人断肠,但是对于佟玉麟那个人,她仍有一份藏在内心深处的感情。只是这段感情,却不能也不愿在人前承认,甚至于连她自己也不敢承认。
越是不要想,越是紊乱,而佟玉麟翩翩神采,更是翻飞眼前,把他与另一面的“玉树真人”桑羽拿来比较,更是难以持平。
她这里一番回朔,一番兴叹,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似一番滋味在心头。”
以吴嫔之仙道功业,数百年的修为,自恃玄功变化,无所不能,然而一触及情怀,却显得那么样的脆弱,霎时间,她就像变了个人儿似的。
返回到昔日静坐的丹房里,她犹自无法平静下来。神仙岁月,固是绮丽多彩,无所不能,却独独看不开,挣不脱这个“情”字。
她深深谴责着自己的脆弱与无能。
隔室传过来莹莹的哭泣声音。——师徒一样为“情”所苦。
想着想着,吴嫔宛若“置身寒冰”。
※※※
一串炫耀着五彩光华的风铃,在柔风里转动着,散发出美丽的连串音阶,“叮叮”互撞出声,声音美妙舒徐。
杜铁池恍惚睁开眸子,只觉得自己睡在一块缀满了红水晶的软榻上。
四周围是妍丽奇彩的柔纱幔子,微风那么柔和地颤动着,就像是轻淘上岸的浪花。金角架上站着一支翠羽的鹦鹉。白玉的地面上设置着熊皮的软垫,有一尊古琴,花瓶里插着一束红梅。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梦。
比梦更要充满了玄疑!迷幻……
杜铁池一个咕噜由床上翻了下来,只觉得身上兀自带有微微的怠懈。
他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在雁荡,他与莹莹遭遇到百花教二女的那一幕,冉冉由记忆中升起。他记得当时莹莹正在与那个“九尾金蜂”方红在斗法,对方二女被困于莹莹的法宝“法华轮”下,方红忽然扬手打出了一朵玉花,爆射出一阵奇香的彩雾。随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么一想,禁不住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地方,绝非是什么好去处。想着,他放步向门外奔出,不意足下方一接近门前,倏地由门侧四周,闪射出长短均衡的七道黄蓝不等的光华,即有一股强大的弹震之力,把他身子向后弹了出去。
由于这股弹震之力,异变猛劲,杜铁池原先又未曾料及,猝然遭受之下,身子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