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人口较为集中的繁华之地。
马车一从官道进入镇上,三娘便听见了熙攘嘈杂之声。因每日从此路过的车马不在少数,因此三娘一行人的到来并未让镇上的人有太多的惊奇,本来摆在路中间的小摊贩远远看见车队,就利落熟练地拾掇起地上的货物,迅速退到了路边,等到车队都过去便又陆续涌了出来继续卖力吆喝生意。
因人流太多,马车行进的慢,在车上甚至能数清楚马蹄儿的“得得”声,等到马车停到酒楼后门的时候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早就候在后门的伙计,熟练地拆了门板,让马车进了后院,等进了三辆车之后那伙计却陪着笑脸拦下了剩下的那些车,说是后院狭小再也容不下了,后面的马车需要停在后巷当中。高远便安排几个车夫随着那活计去停车,又到前院找到掌柜的细细安排了一番,再打探了附近有没有颇有名望的大夫,之后便出了门。
三娘与郑氏以及云英先下的车,一下车便被一个像是掌柜媳妇的妇人引着去了二楼的客房,里面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热茶。
三娘招了白芷白英进屋帮忙洗脸净手,更衣理妆。
“少爷安排在哪里?”三娘问身后的丫鬟道。
“少爷与魏公子他们在对面的房间。”白芷指了指窗户道。
这边与对面的房间隔了一道天井。
刚整理完毕,就响起了敲门声。
白英忙跑去开门,门外站着张嬷嬷与唐嬷嬷两人。
白英忙让了进来。
唐嬷嬷笑道:“小姐可收拾妥当了?夫人让奴婢来问三小姐一声要不要过去与她一起用饭,若是不想走动的话便在这屋里摆上一桌,五少爷那边也是各自用饭,三小姐不必记挂。”
三娘笑着谢了,想了想,道:“我便过去与夫人一起用吧,一个人吃也没有什么意思。”郑氏的房间就在隔壁。
唐嬷嬷闻言很是高兴的样子:“诶,那我这就去回禀夫人,夫人说若是三小姐过去吃的话就让厨房里多加几个您喜欢的菜,奴婢刚刚已经向张嬷嬷打听过了,等回禀完夫人就去厨房吩咐。”说着也不等三娘说什么便行了礼退了出去。
三娘闻言却是有些惊讶地看向张嬷嬷。
张嬷嬷笑道:“奴婢是奉了老夫人之命来伺候三小姐饮食起居的,三小姐的喜好自然要事先打探清楚了,因此已经事先问过您院子里的丫鬟了。”
三娘点头笑道:“嬷嬷有心了。您一路上也累了,便也去歇一歇吧。”又转头吩咐白英与白芷道:“我去魏夫人房里用饭,不用你们伺候,你们也随张嬷嬷下去歇着吧。”
三娘去了郑氏房里,见房间里除了郑氏母女之外还有那个带她们上楼的妇人。
那夫人见三娘进来,大大方方行了个礼又接着道:“我们镇上的净土寺可灵验啦,求官得官求财得财。”看了三娘与魏云英一眼,笑道:“求姻缘得姻缘。每年慕名而来的香客就不知凡几,那寺里的青石台阶每年都要被磨低个几寸。”
见郑氏只是听着,并不答话,那妇人又笑着道:“我们镇背靠这座山叫长白山,山上有瀑布流泉,奇花异草,洞深石怪,山珍遍布,若是有空夫人可以游上一游。从镇上往东北方向六七里便是鼎鼎有名的东岭山,若是来了我们普集镇不见一见东岭山那可算是白来了。”
郑氏摆了摆手,笑道:“只是随口问问你这镇上的情况罢了,你就扯出了这么多。我们在此地待不了太久,用完饭就要启程,今日还要赶到历城。”
那妇人闻言有些失望,不过这失望之色眨眼而逝,立马她便又殷勤道:“那小的这就吩咐厨房快些上菜。免得耽误了夫人的行程。若是走晚了,等到了历城天就要黑了。这山脚下的路,夜路是走不得的。我们这后面的山人气旺,太平。再往东去过了明水那一段山路就不一样了,听历城来的客人说,有人晚上听到了狼嚎声,还有一些往长白山东麓去周庄采购丝绸的客商失了踪,最后只在山上找到几片血衣,怪渗人的,吓得那里村民们现在都不敢上山了。”
云英闻言有些害怕地扯了扯郑氏的衣袖道:“娘,路上有狼?”
郑氏道:“道听途说罢了,再说我们这么多人即便是有狼也是不怕的。”
郑氏转头吩咐那妇人道:“你去厨房里催一催。”并让身旁伺候的丫头打赏了那妇人几钱碎银子。
那妇人忙“诶”了一声,欢喜地去了。
待吃了饭,丫鬟婆子们忙去装备启程之事,三娘便与云英待在郑氏的房间里聊天喝茶。正说得高兴,却听见窗外传来了嘈杂之声,且声音还越来越大。
郑氏皱了皱眉,打发了身边的丫鬟出去看一看。
三娘隐隐听到了一些哭闹声,是从天井那边传来的,却因门窗关着听不真切。
郑氏正要叫人将门窗打开,唐嬷嬷却推门进来了。
“夫人。”唐嬷嬷脸色有些难看,看了三娘与魏云英一眼,凑到郑氏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三娘只听道:“世子……姑娘……哭闹……”几个词。
魏云英咬了咬唇,开口问道:“可是表哥那边出了什么事?”
郑氏看了魏云英一眼,头一次有些严厉道:“这不是你该管的。”随即起身对三娘与魏云英道:“我出去一下,你们在屋里好好待着,哪里也不要去。”
魏云英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但终究是不敢违拗,只站在原地看着郑氏带着唐嬷嬷迅速出了屋子。
三娘听到郑氏在外面吩咐两个婆子让她们看好了门,不要让闲杂人等惊扰了小姐。
外面的哭闹声越来越大,三娘看了窗户一眼,又看了孙氏留在房里伺候的两个丫鬟,便坐下来静下心喝茶。
魏云英在座位上神游了好一会儿,却突然站起了身,向窗口走去。
那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