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本不该全安当值,他是在屋里没事想着和全平说说话,没料到秦牧隐听着他们说话了,全安脸色一垮,这么晚了去找张大夫,侯爷早点说不行么?
拧着眉,失魂落魄地往外边走去,全平站在走廊上,松了口气,朝全安挥手,“全安,兄弟谢谢你了!”
全安身形一顿,步伐越发慢了,他慢悠悠慢悠悠的晃,谁知道去了张大夫院里,他刚拿起酒杯倒酒,全安精神一震,“张大夫,喝酒呢,侯爷有事找您,急得很……”
张大夫应该心情很不错,全安见桌上放了一碟花生米,一碟小菜,全安苦着脸,“张大夫,侯爷真的有急事,夫人脸上出痘痘了,你说急不急,快跟我走吧……”
全安顺势就要扶张大夫。
“别动我啊,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天儿渐渐热了,上火很正常,你去我屋里拿那瓶绿色瓷瓶的药膏,让夫人涂抹在痘痘上就好了,拿了东西快滚,别扰了我的兴致!”
张大夫倒满了一杯子酒,慢慢凑到嘴边闻了闻,晃着脑袋。
全安拿了瓷瓶出来,好死不死的又说了句,“张大夫,侯爷真叫您过去,否则侯爷会生气的。”说完又自言自语道,“算了,你要是不去的话就算了,放心吧,我会在侯爷跟前替你说好话的,你慢慢喝啊!”
全安心想,这样的话,张大夫应该不会怪他了吧。
秦牧隐拿着瓷瓶,让紫兰起来坐好,黎婉动了动下巴,“侯爷,要不要把痘痘上化脓的那块挤了?”化了脓如果不挤了,这几天她就没法出门了。
秦牧隐捧起她的脸,认真道,“估计会痛,你忍着点!”
黎婉心一揪,好像他已经按在了痘痘上似的,商量道“侯爷,要不妾身自己来吧!”
他下手慢,黎婉等得煎熬。
“你别动,我心里有数,很快就好。”说话时,秦牧隐手按着她下巴,然后大拇指一挤,听她啊一声,指甲上多了一滴黄色,他急忙用小拇指勾出药膏,抹在她痘痘上。
黎婉刚才一阵刺痛,抹了药膏凉爽得很,扯了扯嘴角,痛感消失了很多,秦牧隐洗了手,去偏房沐浴后出来,在黎婉身侧躺下,将她圈在怀里,“当日,你怎么会想着其中有诈的?”
他心里担忧皇上出事后宫中一片混乱有人趁机对皇上下手,没考虑那么多,要不是全付追上他,他才反应过来,皇上出了事消息肯定!安不瞒不住,可中间的时间差够让他陷入困境了。
承王来了,他才心惊,要是他入了宫,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了,他与兴乐侯府侯爷还有承王一起,有人就是要算计他也没用。
黎婉早就有了说辞,“妾身在您书房捡了一张纸,上边写着正统领的名字,妾身就觉得奇怪了,皇上出了事该是先告知三位王爷,他却让你入宫,皇上又昏迷,你入宫能有什么用?妾身才会觉得其中有诈,侯爷,妾身猜对了吗?”
秦牧隐当时练字的时候突然想起正统领,他在禁卫军当差有些时日了,明面上谁都不帮,可话语间总是针对承王!皇上或许不在意,他却是听出来了,他查过,正统领张庚辈上清廉,家中人口单一,的确算是清流一派,故而,他心里疑惑才更重,心里想着事自然而然就写了出来,没想到她会看到。
“你误打误撞,张庚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甚得帝心,而且,张家清流从不与朝堂上的大臣们保持往来,难怪皇上倚重。”虽然当时皇上有意让他担任正统领,可他拒绝了。
“对了侯爷,妾身想给您引荐一个人,木子言,您还有印象吗?”
秦牧隐微一思索,“多年前帮着三叔送芒果的书生?”
他果真还有印象,黎婉点头,“有次出门遇着马受惊了,差点撞着一个小女孩,正逢木子言经过救下那名了那名孩子,否则,妾身一辈子会寝食难安的,妾身心里奇怪木子言仪表堂堂,说话不卑不亢谦和有理,穿得却是六品小吏的朝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和侯府还有渊源呢。”
好几年的事了,黎婉不提的话秦牧隐也忘记了,手指搓着她一撮头发,道,“你要是想感谢他改日邀请木夫人来府里坐坐就是了……”说完,想到了什么,“木大人还没有说亲?”
如此就解释得通为何黎婉要与他说了,“行,改日我给他下帖子请他来侯府做做,当年老夫人还夸它为人老实本分前途不可限量,没想着多年过去了,他还在京里,对了,他在哪部任职?”
“御史台。”
秦牧隐眼神一变,手指停了下来,想着她对石真和叶苏两人的警惕,好像非常不喜欢他两,甚至说得上是厌恶了,秦牧隐开门见山问道,“和石大人和叶大人有关?”
“妾身和石夫人叶夫人打过交道,她们给妾身的感觉很奇怪,说不上来,他两又老是抓着您弹劾不放,妾身当然要知己知彼了,侯爷觉得如何?”黎婉的说辞天衣无缝,秦牧隐也挑不出错来。
秦牧隐为着这事问过承王了,承王说石真和叶苏偏向他的多,但是没有明确战队,他两弹劾他其实对他好处多过坏处,既然她起疑,就依着她吧。
“两位大人在朝堂上得罪了不少人,他们弹劾的人也不止我一个,但估计只有我活得好好的,改日,我再派人好好探探两位大人的底,你身在内宅,怎么懂这么多事?”秦牧隐捧起她的脸轻轻啄了一口,听到她喊疼才松开,“外边的事你别管,我能应付,内宅中你要是觉得谁不错值得结交你就好生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