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马车上,叶氏问庞芷盈,“我走后你与秦夫人说什么了?”黎婉不是个简单的主,庞芷盈胸无城府,被人陷害了怕都不明不白。
“没什么,我看了看两件衣衫,建议她将衣衫图案的针线全部挑了,之后,看着针脚的轮廓重新弄个花样子,看秦夫人好像舍不得,对了,老夫人与你说什么了?”黎婉与她说好了说辞,庞芷盈照着说便是了。
叶氏仔细盯着庞芷盈看,确认她没说谎后心里才松了口气,将皇后娘娘从中牵线的事儿说了,庞芷盈觉得不妙……锦太妃和皇后娘娘不和,旁人隐隐感觉到了不敢明目张胆的议论是还没亲眼见着,她可是亲眼感受到了……
叶氏不理会她,自顾想着说哪家人家好……
没过两日,庞芷盈再次登门,秦牧隐也在,黎婉将孩子递给她,“您抱着孩子在屋里等着,您查的事情怕是有结果了……”
第117章
庞芷盈进屋的时候面露难色,黎婉面上不显露半分,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客气地指着旁边的凳子,“三夫人来了?快请坐,紫兰,奉茶!”
庞芷盈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笑得难看,坐下的同时,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黎婉当做没看见,自顾喝着茶,听她不情愿道,“秦夫人,你的事我帮你问过我家老爷了,今年怕是不太可能了。”
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庞芷盈自己也不清楚,吴宗毅直接拒绝了,庞芷盈侧面打听过小姑子送年礼的事,吴宗毅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若不是黎婉教她不能自乱阵脚只怕她会露出破绽来。
“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庞芷盈将银票搁在桌子上,黎婉没接,笑着道,“银票本就是请您帮忙办事,今年不太可能的话那就明年好了,吴府可是要给吴小姐送年礼?吴府下人去安远县顺便帮忙捎回来也是一样的。”
庞芷盈气馁道,“老爷的意思今年或者明年只怕都没机会了。”她怎么会没有想过,可吴宗毅奇怪得很,非常不想说安远县的事,她也不好紧追不放,将银票退出去,一脸不舍,“秦夫人还是找旁人帮忙吧,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黎婉蹙了蹙眉,在庞芷盈的目光下拿起银票,随后,慢慢地塞回她手上,“哪有送出去的银子收回来的道理,不知二老爷怎么和你说的?”
庞芷盈不疑有他,迟疑地握着银票,将吴宗毅的一番话说了给黎婉听了,“老爷的意思安家遇着些麻烦今年不送礼物来了,我叫他能帮忙的搭把手,老爷不说话……”
送走了庞芷盈,黎婉回到正房,秦牧隐抱着唯一坐在窗户边,手里拿着她每日闭写的册子仔细翻着,鼻梁英挺,五官精致,黎婉信步上前,从他怀里抱过孩子,“侯爷,你猜吴家怎么了?”
秦牧隐翻着手里的书才惊觉唯一变化竟然这般大,他没什么感觉的时候她已经长大了,秦牧隐侧目,“三夫人说什么了?”
黎婉捏了捏唯一的小脸,见她皱了皱眉,松开手,缓缓道,“吴家三位老爷只怕是知情的,三夫人说安家遇着些事,几十年不曾断过的年礼今年不送了,不过是不是真的还有待商榷,侯爷,您准备怎么做?”
安家在安远县根基深厚,怎么做还要问过皇上的意思,慢悠悠将册子阖上,起身,抚平衣角的褶皱,“具体还要和皇上说过之后再议,中午不用等我用膳了,我进宫一趟。”
安家天高皇帝远,其中定是还有些什么是秦牧隐不清楚的,锦太妃怕是不知情的,吴家不巴结承王而选择相隔万里的吴荚宜,必是认为吴荚宜和安家谋划的事情一定能成功。
黎婉收好册子,问紫兰今天什么日子。
“十月初四,怎么了?”
十月初四,黎婉皱了皱眉,明日便是方家的诗会了,之前几次宴会她和刘氏说好回去结果因着唯一都没去成,明日,再不去,刘氏怕是会生气了。刘氏卵足了劲要给黎城说门亲事,她答应了前去,紫兰从衣柜挑了三身衣衫,黎婉比较了一番,选择颜色素淡的一身,“给小姐挑身喜庆的,多备两身。”
“是。”唯一的衣服多,大多偏红色,紫兰挑了两身红色,一身黄色和蓝色装好,之后,又放了几张尿布进去。
昭阳殿,秦牧隐如实和皇上说了,仁崇帝震惊,“你先回去吧,水灾区,朕明日早朝会派舒岩前往,至于安远县,牧隐,只怕你要跑一趟了。”放眼朝堂,除了秦牧隐,仁崇帝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皇上,安远县三年干旱朝廷不闻不问民怨早已沸腾,微臣前去却有不妥,江山是邢家的江山,只有皇家中人才能安抚民心。”秦牧隐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对朝廷的怨恨大多针对上位者。
仁崇帝转而一想便明白了,“是朕思虑不周,来人,召安王前来觐见。”安王身为王爷,他去的话身份代表的是整个皇家,的确比秦牧隐合适。
秦牧隐走后仁崇帝又去了锦太妃宫里,还好,吴家和安家的事情锦太妃毫不知情。
清晨,天边翻出了鱼肚白,屋子里的烛火若隐若灭,感觉身边的人动了动,秦牧隐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瞅了眼天色和坐起身的黎婉,他困惑,“怎么起这般早?”屋里烧了地龙,暖烘烘的,秦牧隐伸手抓着黎婉衣衫,嗓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再睡会吧,今日皇上召大臣议事,我在府里陪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