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只轻飘飘的一指,但那半空中的杀生恶骤然却似被雷电击中一般,飞之势猛然在半空顿停,周身一颠,然后看鬼母手指一弹——
顿时便倒飞而回,重重撞到两人身旁的石壁上,动也动不得了!
杀生恶本是鬼魂之体,就算是撞在个石壁上也只是透体而过,不会有事,谁想这一撞却好似撞在个实物之上,非但未能透过,而且似乎还有所损伤。
两人尽皆回头,这才细细看出个端倪,悚然失声之间竟然差点便要叫出声来!
“骨壁!”
这才看出身后石墙乃是一块块、一根根的骨头镶嵌而成,两骨之间塞满了细碎的骨渣,制成的如此一堵墙来,只因那骨时日长久颜色白得紧,所以起初一眼并未觉。
这么大的湖,这么大的地洞,要周遭都是骨墙,那究竟要多少尸骨,多少性命才能制出?
望着这骨墙,至尊宝周身都在冷,嘎声道:“六道镇冥、骨壁压邪,你、你竟然能逃得出来!”
那鬼母之声顿时停住,空荡荡的双眼盯着至尊宝,嫣然笑道:“没得你还有这见识,居然识得此处,不简单了——不过,这地方可不是我的,是我从旁人手中借来使的!不过你既然认得,我就让你见见这正主儿吧,也不枉你来了一场!”
也不管那至尊宝是何表情,亦不管那地上的诸多法器,只似没看到般的又闭上了双眼,口中出呢喃细语,犹如天外梵音。
随着那梵音想起,忽然这血湖微微一荡。中间骤然翻滚起来!
至尊宝和天吴也没有动,他俩趁着这机会都在拼命想着,该如何才能胜得鬼母,可是无论怎地在脑中飞转都没找出个辙来,眼看那鬼母正一心呢喃。天吴不由凑到了至尊宝耳边,小心翼翼道:
“要不,我俩趁着这时机,逃了吧?”
“逃了?”至尊宝心思不死,也有些活络,可是这事儿上还是比较犹豫:“但是、但是这毕竟是八幡宗的考验啊。逃了不就输了么?”
也不怪至尊宝,实在是这鬼母太过厉害,否则他也动不了那逃走的心思,手上的几大杀招——鬼孽本性、御神天吴、还有就是八爷所教的那点东西…
别说克敌制胜,就连有威胁的招数看着都找不出来!
“输,输了怕什么。总是留着命啊!你要说命都丢了,这赢来我们是干嘛使啊?”天吴苦口婆心:“再说了,我们这也没机会赢啊——反正给你说,我这坚决不能上,上去了别说是较量,就连给人解闷都算不上…我这是图什么啊?”
至尊宝还犹豫,“但是别人要是把这鬼母制服了。我不是没希望学得那法术了么?”
“嘿!宝哥儿,你这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天吴也不知是不是和那九霄待一块时间久了,那心思也敞开许多:“你都是八幡宗内定的人了,还怕什么?说是陪着一起参加这考验,可实着的你就是一伴读书童,他们爱学学,不学就不学,都和你关系不大…再说了,你别以为这鬼母好对付,我们没撤。其他人也别想着能讨得了好!”
“那好!”至尊宝听他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了然:“走,我们趁着…”
哗啦!
正当二人三言两句把后招找着准备偷偷溜走,忽然之间那湖水中轰然分开,里面居然有一物涌出了水面。那东西白生生、软绵绵、就像一块硕大的猪肉泡在血海中,背上带出的血水顺着周遭低处四面淌下。看那大小,直追个方圆丈许的小庙。
那物排水而出,忽然朝上一耸冒出个东西来,软趴趴的像团融化淌蜡的烛团,当中有条缝隙裂开,竟是满口的白牙——
至尊宝径直呆住了!
他一生见过的胖子也不算少,至少那两三百斤的凤三不敢说瘦,可是那时的凤三与露出的这东西一比,就只如同耍猴人身上的小玩猴崽子!
似乎…是个人?
就看那头颅裂开似的分成两半,一张大口怒吼道:“鬼母!我虽然被你困在这当中,但是我们是有所约定的,我帮你成就血珠,你也帮我化躯解脱——我不是你的手下,更不是你的奴才!你这般使唤我来,是个什么意思?”
说话之间他渐渐从那水中浮了山来,也不知怎地就径直站在那血湖水面,看着整个一惨白的肉球,周身皮肉都起了褶子,层层叠叠的耷拉在身上,唯独那圆滚滚的肚子挺直朝前,若球若鼓。
鬼母淡淡道:“这不是使唤,只是叫你出来看看——法门中似乎有人注意到了我俩,所以派了许多人上这青城山来寻找,我想既是法门弟子,那么灵、悟、根、魄必然有所长处,你不是要换皮囊么…不用我解释了吧?”
“法门弟子?”那肥白肥尸鬼忽然便张开大口,哈哈狂笑:“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等到这么个机会!”他全身肥肉都抖动而起,忽然抬脚在你湖面一跺,“冰!”
只是瞬间,白冰波浪板卷过,那湖水便表面便咔嚓嚓凝起一层,顿时把血水压在了下面,上面成了一马平川的敞亮冰湖。
“不好,那家伙要…”至尊宝刚要开口,便看那小山也似的白肥尸迈动双腿,飞一般朝自己冲了过来——“快跑!”
来不及了!
“跑?怕是不成罢!”鬼母冷冷道:“晚了!”
至尊宝心中一惊,转身便摸向那甬道,触手处虽然空空荡荡毫无一物,可是居然手上硬生生摸到一道似的…和那刚才湖边情形一般,以被鬼母施法给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