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谁死了?
乐珠心中猜测着,同时脚已经迈上了台阶。
推开那扇门,乐珠一眼就看到了蔡子佳。不过她没有死,她只是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地上的那具尸体。
死的人正是这间房子的男主人,那个坚守着妻子尸体的好男人,他的胸口中了一枪,鲜血已经染红了他整件上衣,他的双眼睁着,看上去似乎有点死不瞑目。
两个身穿灰衣的人正在清理尸体,他们的动作很熟练,丝毫没有打扰蔡子佳,也丝毫不去关注有人进来。
乐珠看着蔡子佳没有出声,她的心中有很多疑问。她很想知道面前坐在地上的这个女人是不是蔡子佳,如果不是她又是谁?为什么她的表情看上去会如此难过,她和地上的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又和楼上的那具尸体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男人是她杀的吗?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刚想到的,楼上的那个蔡子佳为什么死后没人来收尸?
但乐珠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23.谁是蔡子佳(1)
蔡子佳蜷缩在沙发中,像一只疲倦的小猫静静地一动不动。
乐珠则坐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处冷冷地看着她,手中的那根烟马上就要抽完了。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一切静得出奇。
蔡子佳的头仰躺在沙发靠背上,两只眼直愣愣地看着房顶上那盏昏暗的圆灯,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乐珠的右手轻搭在地上,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木制的台阶,左手则夹着那根快要燃尽的烟头。
咚!咚!那种敲打台阶发出的节奏感像锤子一样重重地击打着蔡子佳的心灵,她突然哭了,哭得悲悲切切,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婴儿。
乐珠换了一个姿势,她没有再继续敲下去,而是用心“倾听”着蔡子佳的哭声,同时将烟头掐灭,随手放到了台阶上。
一个小时后,蔡子佳的哭声渐渐减弱,仿佛一匹脱缰的野马又被制伏一样渐渐恢复了理智,转而变成了低吟。
“我现在没事了。”是蔡子佳先开口,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平静。
“他怎么死的?”乐珠已经想好自己要问的第一个问题。
蔡子佳的声音又有些哽咽,嗓子眼儿处发出一丝苦笑,道:“他早晚都会死。”
这不是乐珠要的答案,但是她不纠缠,只是淡淡地说出第二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蔡子佳嘲讽地笑着,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向沙发,“我是真正的蔡子佳。”
乐珠的眉头瞬间缩紧,她试探性地问道:“他是你丈夫?”乐珠不太相信,那个男人不论年龄还是外貌都与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相符,况且楼上还有一具尸体。
“是的。”蔡子佳坐起身看向乐珠,“也许你不相信,但这是事实。”
“楼上的那具尸体是谁?”乐珠霍地站起身。
蔡子佳摇头,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我们当初一起来到了这里,他不想我死,有一天他不知从哪儿带回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然后假装成我死了,当收尸的人来时,他说他舍不得强行将尸体留下,没想到他们竟然同意了,就这样我就不再存在于这个地方。”
“也就是说这里的主人和那个要杀你们的凶手也以为你死了,他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所以没有带走那具尸体。”乐珠已经明白了整个过程。
“是,所以我一直躲起来,但是没想到被你发现了。”蔡子佳的语调幽长。
“你知道那具尸体叫什么名字吗?”乐珠指向二层。
蔡子佳难过地说道:“我记得她叫思云路。”
思云路,那不是黑暗的那个男人告诉她的名字吗?难道思云路已经死了?
“你本来想杀我灭口,对吧?”乐珠替蔡子佳说出这句话。
“我不是个杀人凶手,我不想枉杀无辜。”蔡子佳的声音愈说愈小,她想到了楼上那具替代她的女尸,她也是无辜的。
“你真的以为自己已经不存在于这个地方?”乐珠想笑,笑这对夫妻的愚蠢。
“本来是,但他死了,我不能不来看他。”蔡子佳再次伤心地哭了起来,仿佛狼嚎一般,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万箭射穿了。
“你怎么会知道他死了?”乐珠走到蔡子佳身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重新点燃了一根烟继续问道。
“我收到了一封信,告诉我他死了。”蔡子佳将头埋在了怀中,她不想让乐珠看到她难过的样子。
“信是谁寄的?”乐珠接着问,然后吸了一口烟。
“不知道。”蔡子佳根本不想考虑这些事情,她现在对生活已经丧失了信心。
“你还不明白吗?”乐珠冷笑,心中在骂蔡子佳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