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有点可惜,他原本估算好了,舞会结束后他和卡逊夫人还能有两个小时的独处时间,他们可以温存一会,他在到达这所酒店之前就订好了房间。
那还不是最糟糕的,半小时后,沃克。道格拉斯老先生怒气冲冲地赶到了。
这些事情撒沙就不知道了,霍普金斯先生已经给他擦完了头发,彼得神父请客房服务送来了酒、冰块和果汁,别西卜很想喝上几杯伏特加,但霍普金斯医生告诉他,他在近期不适宜饮用烈性酒,所以他只好乖乖地和撒沙一起喝樱桃汁和凤梨汁。
“他们不会怀疑是我们干的吗?”别西卜问。
“除非康斯坦丁。克洛文愿意自煽耳光,”彼得神父忙着把樱桃汁和酸奶调进伏特加里:“被情妇出卖和被严密监控的敌人钻了空子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我们的人太少了,”霍普金斯说:“而且时间也太短。”奥尔洛萨属于极北地区,“马索耶”的触手还没能伸到它的边缘就会被冻僵,如果这次不是有着“那些人”担保和支持,切加勒。比桑地也不会放心让他的独生子走这么一趟。
“那批人显然经过了非常精细的筹划,”彼得神父说,他举着他的大杯子,杯子里的液体是粉红色的,“当值的警卫被杀了,盗贼使用他们的卡片启动了电梯,下降至保险库内部,他们喷洒硅胶,使电梯底部的动作探测仪器失灵,还用了一种特殊性质的喷剂让光探测器失去了作用——原本还有一道保险程序——那个该下地狱的家伙没对我说得太清楚,或者他自己也不是那么懂,总之就是两块分开了就要大叫大嚷的磁铁,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两块磁铁挑了出来,然后用一管廉价的瞬间固化黏合剂把它们黏在了一起。
保险库的门和墙都是有着两英尺厚的强化钢板做成的,保险库的门有两道锁,一道钥匙,一道密码——钥匙是早就配好的,密码只有保险库的主人知道,他是个犹太人,所以只是外围成员,但相当可靠,从不喝酒,也从不鬼混,保险库的密码他每十二个小时都会重新设定一次,胆大包天的窃贼们派了四个人绑架了他,并从他的口里问到了今晚的密码。”
“他死了吗?”
“没有,他活着,被打断了几根肋骨,如今正躺在医院里。”
别西卜笑笑:“他碰上的几个家伙还真是挺心慈手软的,”他评论道:“而且这家伙也并不像人们以为的那样忠贞不二嘛。”他是经过“正统”的学习的,当然知道“铁榔头”们是如何从别人嘴里掏出东西来的,肋骨不是他们的风格。
“如果是别人那就另当别论,但如果那人是叶列娜呢,”霍普金斯医生说:“他也许困惑过,因为康斯坦丁没有通知过他行动提前,但叶列娜设法说服了他。”
“康斯坦丁唯一的儿子,就是叶列娜生的,”彼得神父说:“他自然会有所顾忌,他或许给康斯坦丁打过电话。”
“电话的那头必然不会是真正的康斯坦丁。”撒沙说。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别西卜突然问道。
“‘那些人’不会太有耐心的,”彼得神父说:“我们顶多再留两天。”
“我们就这么留着?”别西卜说:“我们能出去玩玩吗?”
彼得神父和霍普金斯医生交换了个眼神。
“你觉得呢?”大霍普金斯问自己的儿子。
“如果能,当然。”
撒沙说。
***
叶列娜的弟弟和父母在几个小时内就被带到了康斯坦丁。克洛文的面前。
康斯坦丁没在属于克洛文夫人的城堡里审讯这两个人,叶列娜的背叛令得他既愤怒又羞耻,他的怒火可以点燃整个奥尔洛萨——在得到结果之前,他不想面对和想起克洛文夫人。
刑讯室被设在一个冰冷的地下室里,她的弟弟被注射了一些专用于此类情况的药物——剂量很大,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或许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康斯坦丁对此毫不关心,他只想知道,叶列娜是从什么时候背叛他的。
叶列娜的弟弟被迫从叶列娜失踪的那个早晨开始回忆,而后几乎是一小时一小时倒溯过去,专业人员追寻着每个细节,人名,地名,车牌号码,电话,衣服的颜色……等等。他们一边询问,一边追加药剂,直到那个无辜的年轻人自喉间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
他的眼睛凸出到不用汤匙也能轻而易举挖出来的程度,他伸出舌头,舌头发黑,唾液里带着血丝,从肿胀的舌尖滴下来。
他昏了过去。
“他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