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华本以为,她话说的这样难听,骄傲如徐明惠,势必要翻脸的。
可是徐明惠只不过是掀了掀眼皮,深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的站起身来,仅此而已。
萧燕华不由自主的拧了眉头——转性儿了?
张牙舞爪了十几年的人,突然就平和了?
徐明惠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须臾唇畔勾起一抹弧度:“话别说得太早,将来怎么样,你看不到,我也看不到。今日拒绝了我不要紧,来日我长春宫的大门,仍旧为你敞开,只要庆妃——想通那一日,我在长春宫恭候大驾。”
她说罢便拂袖离去,留下萧燕华一个人,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还是觉得,徐明惠也许真的知道些什么,可是,究竟是什么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慈宁宫的乱子,捅大了,这回宫里怕是正经的要出大事了。
上一次她们没进宫就出了人命,徐明芷的死根本就是个迷,但是没人提,也没人愿意去提,就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人,没有过这回事一样。
可是慈宁宫,高太后闹的这一场,分明已经被摆到高台上,连多年不理会这些事情的庆都殿下,都给惊动了。
萧燕华垂在石桌下的手,攥紧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才渐渐平静了些许。
而此时的乾清宫中,元邑眉头紧锁,面色不愉的看着李良:“皇姑进宫,一进宫就直奔慈宁宫而去了?”
李良看出了他酝酿的怒火,脑袋垂下去:“是,殿下递牌子,打的就是请安的名义,而且老祖宗是直接叫随珠到宫门去迎的,奴才想……殿下怕是为了今天的事情来的。”
元邑怒而拍案:“谁走漏的消息!”
他最不愿见的,便是庆都公主府掺和到这些事情里来,连同卫国公府,最好都置身事外。
如果容娘不在宫中,皇姑和国公府,无疑是他最有力的帮手。
可是容娘身处深宫之中,皇姑一旦搅和进来,太后不能拿她怎么样,怒火势必朝着容娘发泄下去。
老祖宗深知这一点,消息不会是慈宁宫放出去的。
那么……
景仁宫?
元邑眉峰未平:“皇后是不是见了贞贵妃?”
李良颔首:“奴才问过了,早上贵主儿带着昭娘娘她们去,后来主子娘娘叫明娘娘回去给老祖宗祈福,之后单独见了贵主儿一个。”
这就是了。
元邑左脚在脚踏上不轻不重的踏了一把,随即站起身来:“去景仁宫。”
……
董善瑶迎着元邑进大殿的时候,偷偷地看过他的脸色。
成婚多年,彼此熟知,元邑这样的面色和神情,很显然,他在生气。
只是他一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有立即与她发作起来,实际上就已经很给她脸面了。
董善瑶抿唇,摆手打发玳瑁等人退出去,亲自奉了茶过去:“万岁怎么这会儿就过来了?老祖宗那里可还好吗?奴才也不能到跟前去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