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吕青鸟正与帐下几个旅长少将,一边吃饭,一边抓紧时间商议军情,一个侦察兵突然来报,侧翼西面河中关方向发现叛军。
一个旅长吓得浑身一激灵,手里的饭碗失手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吕青鸟恨恨瞪了那个新升上来不久的步兵新旅旅团长一眼,心里年头急闪,河中关几易其手,概因此处是整个河北战场的枢纽咽喉,谁占据了河中关,就掌握了战局的主动权,叛军一旦再度夺回河中关,他的军团进退失据,就大大危险了。
那个不淡定的步兵旅长,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经过了解,原来姬司晨六千水贼被吕小蛮横截在大河之中,急切之间很难通过,这只女贼头子,也是个略通兵法之人,当即命令副手带领一千水贼张帆扬旗留在船上虚张声势迷惑蓝鲸水师,自己带着五千水贼,趁着夜色秘密登陆,转攻河中关。
白衣军向来以凶恶好战不怕死闻名,突然出现在辽东军的河中关腹地,日夜发起猛攻,就算守关的辽东九大警备师团长之一、原威武军警备旅的豹冲师团的“生死报”姜起,也是名震辽东的豪杰,也骇得差点魂飞天外!
摆在吕青鸟面前的难题,就是要不要撤军回师河中关?
四大旅团长,有三位力主回援姜起,先保住河中关再徐图牛二。吕青鸟思量再三,最终力排众议,维持进攻河中郡城战略不变!
他给出的理由有两点:
一、姬司晨攻势虽猛,但兵力不足,一旦水路被吕小蛮攻破,势必军心打乱;反观河中关上,有险关地利优势的“生死报”,粗通文武之略,手下怎么说也有一万多人,经过最初的慌乱,守上个十天八天应该不成问题。如果说十天之内,女儿小蛮还控住不了河面,干脆投江自尽算了。
二、河中郡城已经打到这个份儿上了,牛二已然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说啥也不能给他死灰复燃的机会,一定要坚决不移的弄死他,一干到底!
分析上是条条有理有据,然而表面镇定如恒的吕青鸟,心里还是多少有点打鼓的,姜起的三流民兵部队,是不是能抗住姬司晨经历千锤百炼的叛军疯狂进攻呢?还真是不好说啊!
月黑风高,万山寂静。
沿着大河河岸,一队穿着白衣的精锐叛军,行动迅疾的扑向河中关。
这些跟随姬司晨纵横大半个中原的流寇,都是些悍不怕死的亡命徒,打起仗来不要命,杀起人来不眨眼,他们今夜的袭击目标,就是河中关!
河中关辽东守将,豹冲师团师团长“生死报”姜起,正搂着新纳的小寡妇熟睡,忽闻的帐外厮杀声震天响,他猛然跳起,便去披甲持槌。
这些天,叛军不断冲击河中关,他根本连个好觉都没睡过。
姜起竖耳仔细聆听,喊杀声还在关外,叛军也还没攻打进来,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猥亵了一下小寡妇的酥胸,叹道:“外面有情况,叛军又来扣关了,我要上关墙上盯着,你先睡吧,不用等我,记着别睡得太死了,如果敌人打进来了,你就咬舌自尽,千万别落在那帮禽兽手里,高淼高大姐就是被他们好几千畜生给轮流糟蹋死的,他们根本不是人,我的话你听懂了吗?”
小寡妇流着泪,默默地为男人系好盔甲,幽幽的说:“爷您尽管去守城杀敌,奴家自有分寸。”
姜起点点头,恋恋不舍的亲吻了一下情妇的额头,手持三齿槌,招呼一声警卫班,出了住所,消失在夜色之中。
小寡妇默默地穿好罗衫,将一把剪刀抓在手里,目光呆滞的死死盯着房门的方向……
接手河中关防务之后,姜起基于经验,在关外特意修建了一座小小的瓮城,把豹冲师团最精悍的一个连队,安置在那里,作为河中关的前沿哨和前头堡。
也正是姜起多了这么一层考虑,今晚救了整个河中关两万多军民的性命。
赶来突袭的姬司晨,怎么也没料到姜起这个土包子还有这一手,意料之外的发现关墙下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小土城子,这在他们行动的地图上并没有事先标志,一时间有点措手不及。
事到临头,只有赶鸭子上架,先拿下瓮城再说!
可这一动手,就更让姬司晨大跌眼镜了,原本以外就翁城里这百十来号人,半个钟头就能全体拿下,谁知道她太低估这支地主武装小连队的战斗力了。
这个豹冲连队,前身是姜起他爹姜大财主保家护院的壮丁佃农,跟随姜家父子两辈人一路走来,不管是忠诚度、还是战斗经验,都是豹冲师团里的核心。
这些老兵油子,利用地形为依托,以炮火强行压制叛军,几乎每一颗子弹都消灭一个贼兵,战术老辣,不急不慌,姬司晨攻打了两个小时都没成功,反而死伤了上百号人。
姜起把全师团的机枪和手榴弹,都集中在这个前哨连队手上,老兵们居高临下,炮弹宣泄,仿佛他们的弹药永远也打不完似的。
“真他娘的邪门了!”
姬司晨狠狠摔掉手里的雪茄,“刺啦”扯掉身上的衣服,一把夺过身边机枪手的那挺马克沁机枪,敞怀露乳,一边带头往上冲,一边疯狂大喊:“奶奶的,兄弟们,跟我冲,拿下河中关,金子馒头姑娘管够造!冲啊——”
女老大都光着上身冲锋做表率了,手下那些亡命徒,都跟踩了猫尾巴一样,不顾死活的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冲杀,前仆后继。
等到“生死报”姜起手操三齿槌,带着一个营的警备军闻变赶来,那个瓮城连队也已经拼到只剩下十六个人,土墙之下,叛军的尸体,堆积成了小山。
姬司晨一看惊动了守军主力,心知自己今晚的偷袭计划已经落空,再打下去已经完全没有意义,只能是丢下数百具尸体,含恨带队撤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