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她笑笑,笑得很难看,走了。
一阵狂飙从身后掠过,玛莎拉蒂拉着索拉拉超过我,她端坐在前排,竟雕像一样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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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丁香街,我把行李收拾好,鞠一躬:对不起兄弟们,这半年辛苦了,钱,我尽快退给你们。
李可乐抗拆记 五(4)
我已给雷政策打了电话,说7400元平方米,我同意,明天就可以签合同。雷政策大喜,说我明白了,成熟了,不给社会添成本了。
早上出门前,我一一道歉,毕呆,我不该逼你还债。包一头,我不该骂你烧包。肖咪咪,我早该尊重你退出的选择,包括所有的选择。你至少是一头无害的鹅,我,只不过是一条癞皮狗。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我,低头喃喃地。我首次向那根承重梁敬了一个礼。
出门,见菜刀妹站在那里,我绕过她,她又挡住,我无奈地笑:你还搞我做什么,我都成烂泥了,搞也没成就感。
我走,她跟着,他们也跟着,还是毕然说了句:喝点吧,像那年我被开除时一样。
我们默默地向街口走去,丁香街已不容我,无论是何老四还是其他馆子都不喜欢我,一行走来走去,又回到丁香街口,高姐正在门口,她红着眼睛:兄弟,菜都做好了,还有酒。那些小姐都默默地过来,把我拖进去。
高姐的饭菜做得很好,高姐的酒也是好酒,天上人间被查封时她抢出来十几箱酒,说这不是假酒,老娘当初什么都假,就是不卖假酒给客人。她一仰脖,先喝了一杯,小姐们也来敬我,菜刀妹自顾自地喝。
都喝了很多,毕然最先喝醉,哭了,他每醉必哭,说:李可乐,当初我被开除只有你陪我喝酒,兄弟好,比女人好……
毕然当年那个海誓山盟的女孩,为了一款三星音乐手机就抛弃了他,她并不虚荣,只是同寝室都在用这款三星,女孩都有个互相比较的心,为此两人还吵了几架。正好辍学回家养猪的包一头返校,去老乡寝室见着毕然的妞,口水都流下来了,本来那妞心里一万个瞧不上包一头,可这个烧包贼胆小但贼心大,给老乡很多好处让帮忙牵线这妞。老乡得着好处,像个淫媒一样天天念叨包一头如何憨厚实干,如何有实力,如何体贴,那妞见惯了毕然的恃才傲物,接触包一头这恨不得给女孩舔脚趾的货,平添一丝好感。这天正为手机在生日跟毕然吵架,老乡赶紧告诉包一头说机会来了,包一头就隆重地买了一款手机,还在老乡建议下不留名,等那妞问急了才现出真身,还送了999朵玫瑰,连学费都预付了两个学期……后来的事就自然了。再后来,毕然一怒之下点燃给女孩写的情诗,不小心引燃了顶上的防水材料和电线,就以纵火被抓起来,离毕业还有两个月时,被开除。
高姐趁机搂着毕然:艺术系的女生不要你,姐我要你,姐是房术系的。毕然吐了,高姐赶紧带他去打理。见我说这一段,包一头不好意思地喝闷酒。
我曾告诉过毕然一个真理般的事实:这世上其实男人很难带坏女人,真正带坏女人的,只有女人,特别是好姐妹。毕然认为我歧视女性,我跟他解释:我,当然认为世上男人比女人更坏,但坏男人单枪匹马勾引女人,很容易遭到警觉,如果通过女人,特别通过这女人的好姐妹帮助,那女人就会不自觉放松警惕,温水煮青蛙就这个道理。男人是开水,会让女人腾地跳出来,好姐妹是温水,女孩子慢慢浸进去,不能自拔。
毕然当时大骂放屁,后来承认我是对的。可现在我觉得我错了,没有男人,女人怎么会变坏?没有包一头,毕然怎会纵火?没有唐少,索拉拉怎会背叛我?如果没有我这连房都买不起的傻B,她也不会跟有钱人走。
李可乐抗拆记 五(5)
菜刀妹酒量奇大,一杯接一杯地喝,也不说话,听到我说这句,拍拍我的肩膀,敬了我一杯,说看不出我还是像个男人样,那女主持都这样了,你还理解她。
我有些醉了,但神志还清,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她是主持?她又喝一杯:我还知道她叫索拉拉,她半年前在足浴城就被唐少上了。
我盯着她。她说:现在告诉你细节,想必你也不会寻死,唐少天天去他家开的圣天元茶楼喝茶,得手后就跟茶楼我那同学吹嘘,指着电视对我同学说,看,就这个妞,我刚刚在足浴把她上了,以唐少的性格当然是不会对服务员吹这种牛的,那一定是真的。
突然想起游行前,菜刀妹说只要我去,就告诉我一个秘密。我看着她,她点点头。我想了一想,原来就是在买了钻戒的第二天,索拉拉就……
菜刀妹残忍地说:就让你戴绿帽子了。
我心里难受,眼睛也红了:唐家不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其实还得加上“妻吾妻以及人之妻” ,当时她跟我说工资税后8000元,其实是睡后8000元。
小姐们为宽我心,又依次敬我,还开玩笑,说可乐哥,你看妹妹我怎么样,今晚你就来妻我嘛,收为小妾也行,免费的。
我苦笑:妹妹们,你们都是好女孩,我虽是烂人、骗子,但你们的便宜还是不占的,否则就成城管了。以后等哥有钱了来找你们,给你们修大房子,开大夜店,我们一起坐台,哥当鸭,你们咳咳当那个什么。肖咪咪这东西其实是个鹅,什么叫鹅,让他跟你们说……我回头一看,肖咪咪竟不见了。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肖咪咪跑进来,流着鼻血,指着门外说唐……
我冲出去,见唐少一脸阳光地盯着肖咪咪:你有病吗,这次开枪不灵了,居然不卧倒。
肖咪咪颤声:我就不卧倒,不卧倒。
唐少又上前,菜刀妹挡住他。唐少咦了一声,想想,伸手递给我一个钻戒,说:这个还给你,没想到你这钉子户,还跟我马子有一腿。
我说:她,是我马子,不是你马子,不过现在不是我马子了。
唐少:不管谁的马子,这破钻戒拿回去。
我说:送给她的,就永久是她的。
唐少阳光地笑笑:有种。回身把钻戒扔到水沟里。我赶紧跳下去捡,唐少冲过来就踩住我的手腕,愤怒地喊:敢睡我的马子,敢睡我的马子。
我大叫:我的马子,我的钻戒。
唐少扬起腿就踹在我鼻子上,血哗地流下来,我捡起一块石头要砸向唐少的脸,手被抓住,唐少的保镖围了过来,四个,个个跟摔跤队员一样。我挣扎着,却觉得整个身体悬空,人被保镖举起来,唐少呀嗨一声就扇我一耳光,又一拳砸向我的腰,又是一拳,我痛得眼泪出来了……肖咪咪喊杀人啦,保镖一耳光抽得他打了几个转,保镖挥拳向我太阳穴砸来。
突然他闷哼一声,我掉下来,见他捂着肚子,菜刀妹手里的刀淌着血,另一个保镖扑上来,菜刀妹凌空就吐了一口痰,趁他愣神,一刀砍进他肩膀,转身一刀掷向第三个保镖,这时手上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