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统道:“大约多少费用?”
普性暗想:照一般的估计,大约十五万两银子足够了,如今这位洋盘施主进门,我们何不狮子大开口,敲他一次竹杠?于是道:“你是本宫大招寺的大施主,身份与众不同,四十九天梁皇忏费用理应特别便宜……估计……最公道的估计,约计一百五十万两左右。”
刘统道:“这数目不大,确是公道,依你一百五十万两吧!”
普性听到对方答应得这样爽气,顿感非常后悔,暗恨自己心不够狠,以致说得太少。
他当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于是又补充道:“不过梁皇忏之后,檀越还须打个千人斋,方称功德圆满。”
刘统笑道:“可以,在下就凭你禅师闲话一句。”
普性合十道:“阿弥陀佛!千人斋的费用约需五十万两银子。”
刘统道:“好的,梁皇忏与千僧斋合计二百万两……不过,现在,在下身边只有银票一百万两,至于短少的数目容后派人到渝郡去拿来再付,这样行吗?”
普性道:“没有关系,随便檀越在什么时候都可以……梁皇忏几时开始?”
刘统道:“明天好不好?”
普性想了一想,终于答应了。
刘统道:“在下拟在贵宫打扰四十九天,但不知宫外有无民间清静房屋可租?租金多寡不论。”
普性道:“何必租赁民间房屋,奉寺下院有许多客房,随时接待各地施主。那处十分清洁,环境幽静,如檀越不嫌待慢,就请暂时屈驾。”
刘统道:“那好极了,多谢禅师照顾。”
普性道:“檀越你说要放堂,是否明天举行?”
刘统闻言,连忙又与其妻低声耳语。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私话,普性乃是方外之人,当然不好意思去听。停了一会儿,刘统道:“在下已与贱内商量妥当,放堂之举准定在梁皇忏功德圆满后举行。”
普性心想:“横竖他们住在本寺下院客房,迟早放堂,都是一样。”于是他连声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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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家巨佛的禅房里,普性把自己与大施主刘统捐款,放堂,拜梁皇忏以及斋僧的详细情形作了报告。
玉版大师听了,非常欢喜,道:“刘统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财神,但美中不足,机会恰巧碰在魔帅来找麻烦的时候,只怕有碍佛事。”
普性道:“大概不要紧,刚才我也想到那个问题,但因这是一笔大生意,我怎舍得放弃?
所以梁皇忏,我只答应千名僧人……其实我们只要动员二三百名就能敷衍过去,其他的人手可以随时抽调出来,对付魔国的侵犯。”
玉版大师道:“现在我们讨论如何应付魔帅的公文。”
普性道:“今天我要安排明天的佛事,没有工夫了,我想还是明天再讨论吧!”因此,这样紧急的事情,又被搁置了一天。
次日又发动千僧大做佛事。
在禅房里,玉版大师召见普性。
普性把二份公文送呈玉版大师过目,并将前后经过讲述一遍。
玉版大师问道:“脱脱丑名四扬,本是油里滑的佛门败类,本教谁敢把他搭救,有否查出?”
普性道:“本教区内,四至八道,无不细查,但查不出是准救走这油花和尚。”
玉版大师道:“你派谁去查的?”
普性道:“了能,了悟,玄通,玄真……他们运用法眼,查了三天,非常彻底。”
玉版大师道,“那么,本教如何向魔帅交代呢?”
普性道:“这是件荤不荤,素不素的事情,非常辣手,照实情,本教绝对无人敢把脱脱救来窝藏,我敢十拿九稳地说:魔帅装我们的榫头,这根本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事,想乘机与佛家作对。本教拿不出脱脱,无法交代,只得实事求是,否认脱脱是为本教所救,看他们的反应之后,再想对策。”
玉版大师道:“我也这么想,魔帅文中子先把本教支派开头刀,然后拿本教作筏子,刀尖转过来对付我们,那是个别击破的手段。在这种情况之下,流血是难以避免的。”
普性道:“血应流则流,但目前我们还未到流血的时候。”
玉版大师道:“其实本宫应该多派人手,援助本教支派,助人即是助已,你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普性道:“我已烦劳静谛大师,转告他们教主,援兵随后出发。不过,我有三个顾虑:
(一)黄衫客业已摸清了我们的底细,此去必然召集同党,再来侵犯本教,假如多派人数往助,我们自己内部更加空虚,敌来如何应付?(二)当家在坐关时期,我委决不下,又不敢擅自作主,因这事情太严重了,万一出了乱子,担当不起。(三)自从莲花法师作兴以来,势力相当膨涨,他们兴旺终非本教之福。金轮大师平时挟技自傲,处处与我们作对,如今形势逼人,才来求援,但公文上措辞又是那么含着骨头露着肉,毫无恳切明白的句子,字体也写得非常潦草,显然他是骄气未退,对本教下眼相看。因此,我权衡事体轻重,挨磨了三天,让他们消耗一点实力,稍稍遏其锐气,那是对本教有利的。”
玉版大师道:“你恁地做法,使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