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件。为什么呢?是怎么造成的
呢?是不是一直没有发现的隐患突然爆发出来,使整个医院
处于它的控制之下呢?会不会还有更多的问题出现呢?这是
不是一个总崩溃的预兆呢?是不是大家都背上了盲目自满的
包袱,而欧唐奈自己很可能是这个缺点的祸根呢?
他想:我们都认为这套班子比原来那套班子好,那么有把
握。我们都为此而尽力。我们都相信我们正在进行创造性的
劳动,争取进步,建立一个治疗中心,一个学习和应用医学的
好地方。是不是这一切都失败了?这种盲目的失败是通过我
们自己的良好愿望产生的吗?是不是我们异常愚蠢、视而不
见——眼睛望着云端,被那理想的光芒弄得眼花缭乱,而忽略
了眼前简单的、平凡的来自现实的警告呢?欧唐奈在反复考
虑:我们建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是一个真正的治疗中心
吗?还是由于我们的愚蠢而建立了一座堂皇的石冢①——一
个空空如也的消毒殿堂呢?
欧唐奈思绪万端,不觉穿过医院,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他走到窗前,往下面一看,医院的前院和往常一样,许多
人来来往往活动着。他看见一个男人一瘸一拐地走着,一个
妇女扶着他的胳臂;他俩在下面走过去,看不见了。一辆汽车
开过来;一个男人跳下车,把一个妇女扶上车。一个护士出来,
① 悲恸的十字架(Cross of sorrow),指耶稣遇难的十字架。
递给那个妇女一个婴儿。车门关上了,汽车开走了。一个男
孩子拄着拐杖过来,他走得很快,熟练地摆动着身体。一个穿
着雨衣的老年人把他拦住;老年人似乎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男
孩指了指。他俩一起走向医院的大门。
欧唐奈心想:他们到这儿来有求于我们,对我们寄以信心
和期望。我们配吗?我们的成功抵偿得了我们的失误吗?过
些时候,我们专心致志地工作能够弥补上过失吗?我们有朝
一日会知道这一点吗?
他把思路拉回到更现实的问题上来,他设想:从今天以后
必须做很多的整顿。必须补上漏洞——不仅已经暴露出来的,
还有其他经过努力探查发现的一切漏洞。必须寻找弱点——
负责人本身的,还有医院组织方面的一切弱点。必须进行更
多的自我批评,更多的自我检查。让今天,他想,让今天成为
一个光亮的火炬,一个悲恸的十字架①,一个重新开始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