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鼓起勇气,温和声音带着些许焦急。
双眸猩红,“父亲,你不要送我回沧州。”
“我们父女相认,连半年时间都不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京都。”
陆崇眉心皱着,胸口在激烈的情绪下,急促起伏。
半晌后,蜷缩有力的手缓缓松开。
进膳厅,语重心长道,“我们先吃晚膳,等吃完再谈。”
那些糟心的事情,一旦起了头要告诉。听的
人,怕是连饭都会吃不下。
落座后,云皎月有一茬没一茬,握着银筷子扒拉着瓷碗里的白米饭。
思绪飘得有些远。
她习惯性未雨绸缪,看向满桌佳肴没有胃口。
忧虑起八个字:奸者祸国,忠者祸身。
陆崇的品性太过正直,大半辈子都没曲意逢迎过。
像他这样的人,真的能如她所愿,在危险前告老还乡吗?
吃完晚膳。
陆崇正襟危坐,视线扫过林芙蕖时,流露着不易察觉的忧愁。
肩上担着千斤重,嘶哑声音溢出,“你们可知道,近日赌坊开设赌局,赌宋驸马究竟能否被陛下下旨处死的事情?”
林芙蕖点了下头,照实,“我前几日去看望安远公主,听公主府的婢女提过此事。”
陆崇目光停驻在云皎月身上,“皎月,那你可知道此事?”
“我知道。”
“下午我路过赌坊,瞧见外头挂着一个牌子。”
“牌子上赔率很是夸张,赌宋元清重罪之下不死的,竟然达到一赔五十的地步。”
换句话说,京都众人基本认为宋元清殴打公主,害其小产,会被处死。
话说到这里,林芙蕖梳理不清思路。
迟疑了一下问道,“父亲,这件事情怎么了?”
云皎月垂眸盯着陆崇有些许沧桑的脸庞,只见对方下颌紧绷,面色冷峻。
她靠在太师椅上,纤细手指敲着扶手。
停顿片刻,思索后被气笑。
顺着林芙蕖的话回答,“这件事情暴露出一个问题,
有人引导民众,想要以民意的形式,名正言顺地处死宋元清。”
“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陛下。”
林芙蕖深褐色瞳孔紧缩,“什么?”
“这……这是如何联系到一起的?”
她相信云皎月的判断。
可自己身为陆崇的亲女儿,没能有政治敏锐性,她内疚拢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