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当然是假哭,但控制不住情绪是真的,大概是从来没见过她这幅模样,程如歌先是在一旁笑,待笑够了后才过来安慰地拍她肩膀。
“别哭了。”他打趣说,“算我错了好不好。”
沈意浓不听,脸仍旧埋在抱枕里不肯出来,呜声倒是停住了,只剩下一片安静。
程如歌思考了下,出声,“那你抬起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静默半响,沈意浓动了动,从枕头里露出了小半张脸,被闷得通红,漆黑的眸子过于亮,像是含了水。
她盯着他,无比郁闷,“什么秘密?”
“你过来。”程如歌朝她招手示意,沈意浓将信将疑挪过去一点,猝不及防他低下头来,在她带着余温的脸颊上轻碰了下。
“渴的人是我,是我想喝水。”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沈意浓怔怔的,心想,如果心动是一条起伏不定的波浪线话,此时应该瞬间拔到了顶峰。
“程老师…”她从底下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晃了晃。
“你真好。”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望着彼此傻笑,须臾,是程如歌轻咳一声。
“要不要继续吃东西?”
“要。”沈意浓一把扔掉了抱枕直起身,从他手边抓过袋子,窸窸窣窣认真翻了起来。
“我尝尝这个饼干。”她抓起一包粉色小饼干,端庄地读着上面的字,“草莓牛奶。”
说着,两只手握住包装袋边角,往外一扯,甜腻的草莓香味顿时在空气中散发开来。
“好甜。”她尝了一口后点头,然后看着程如歌,字正腔圆地发音。
“是程老师的味道。”
程如歌:“……”
他得承认,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客厅里,地板上被投进一束午后阳光,他抬手捂住额低笑,无奈摇头,沈意浓捉弄成功,再次揉着一旁抱枕,笑歪倒了身子。
这一晚是跨年夜,电视上放着春晚,沈意浓在上面看到了许绛和安幼黎。他的节目是和一位老艺术家合唱歌曲,全程表情生动,歌声富含感情,是新时代社会主义接班人了。
安幼黎就独特很多,她穿着雪白纱裙,表演了一曲歌舞剧,幽暗灯光打在她脸上,神态动作眼神像极了一只被引颈受戮的天鹅,美得残酷又惊心动魄。
沈意浓想起了被绑架那天,两个场景的人某些地方高度重合了起来。
她正出神,不妨门被推开,程如歌探身进来,手里拿着两个包装简陋的长形纸盒子。
“要不要去外面玩烟花?”他朝她晃了晃手,嘴角笑里藏了孩子气。
“什么烟花?是那个很幼稚的仙女棒吗?”沈意浓说着,身体却很诚实地爬起来朝他走去。
“不是。”程如歌纠正她,“是很可爱的仙女棒。”
房子外面有一个小花园,不知何时多了些星星灯,挂在树枝间像是真正的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
程如歌点燃了一支烟花棒递给她,黑夜中,小小一簇火花滋滋燃烧,沈意浓拿着不自觉挥舞了两下,那抹光亮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绚烂的痕迹。
“还是挺好看的…”她端详着自言自语,程如歌笑了笑,嗯了声。
“小时候过年,我母亲就会给我点两支这个小烟花。”
“嗯?”沈意浓转过头看着他,程如歌手里划动了下那个烟花棒,语气平和,“她说每个新年都要放烟花许愿,总有一天一定会实现。”
“阿姨真会骗小孩。”她想了想说,程如歌顿时笑出声。
“也不全是骗人的。”他把手里的那支烟花递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