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几乎按捺不住要拉下引线时,忽然,翟清崇一把拉住薛氏,“娘!都怪我!”
薛氏皱皱眉,“你这孩,瞎说什么呢!”
翟清崇犹如大梦初醒,眼神一下清明起来,下意识地看了眼温淑宜,随即跪在薛氏脚边,大声道,“娘,是我让她去的长公主府,白……白日里怕目标大不安全,所以让她夜里再去,请宁昱统领接送,也是……也是为了保证安全!”
没想到翟清崇会突然维护自己,温淑宜一下差点没站稳,亏得宁昱不着痕迹地在身后撑了她一把,才避免了摔倒的尴尬。
她更没想到的是,他竟将一切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如此一来,薛氏用来指责她的罪状便都不成立了,翟府是讲规矩的人家,无论如何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对她下手,这样一来,她就算逃过了一劫。
薛氏显然也没料到这个变数,“崇儿,你莫为她辩解,她水性杨花,你也看到不止一次了,听娘的,现在处理了,才是最好!”
“孩儿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母亲别冤枉了好人。”翟清崇飞快地说着,在旁人听来,他是说得坚定,而温淑宜却知道,他的语速越快,代表他越紧张。
这个男人分明十分介意她与宁昱接触,却还能在这种时候为了她撒谎,顶撞薛氏,温淑宜心里不由地涌起一阵酸涩的感激。
无论薛氏怎么问,翟清崇都只有这一句话,被他这样一搅闹,事情自然办不成了,薛氏只得拂袖而去,容宛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陪着薛氏离去。
温淑宜这才整个人软了下来,玉烟忙掏出帕为她擦擦额上的汗,她也顾不得自己,忙向宁昱到了谢,又去找翟清崇。
然而,就在她跟宁昱说话的当口,那人却已经默默地离开了。
温淑宜愣愣地看着他刚才跪过的地方,心脏不由地拧了起来,钝钝地发疼。
。。。
 ;。。。 ; ; “小姐……”玉烟在门外早已等得急了,见温淑宜出来,慌忙迎上去。
温淑宜知她是担心泾阳长公主,拍拍她的手背,宽慰道,“放心吧,长公主没有大碍,只是过伤心,过段日,想必会慢慢好起来的。”
玉烟这才松了口气,又道,“时辰不早了,咱快回去吧,万一被王妃娘娘发现,就有麻烦了。”
温淑宜点点头,两人忙向门口走去,然而出得长公主府的大门,门外竟空空如也。
“人呢?”玉烟左顾右盼寻不见,狐疑起来,“莫不是去哪里休息了?”
温淑宜心里咯噔了一下,“快去找门房的管事来问问。”
玉烟忙奉命而去,找来的依然是先前上夜的那名管事,眼下正是昼夜交班的时候,那管事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被拖来,一脸不耐,“又怎么了?”
有事求人,哪还能顾上面,温淑宜忙屈膝一福,“这位管事大哥,不好意思,请问你可有见过我们来时坐的马车?”
管事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不知道,”说着,不耐烦地打量她一眼,“你家的奴才,不看好了,怎么还来问我?”
温淑宜尴尬一笑,“这……许是车夫临时有什么事,不知府上可有多余的车驾,能否借我一辆?”
那管事摇摇头,“眼下是特殊时期,上面吩咐过,没有长公主的亲口吩咐,一律不得动府里的车驾。”
“可是……”眼看天光欲晓,温淑宜急的额上冒起汗来,可再回去打扰泾阳长公主休息又过僭越,若天明时分赶不回去,等那边发现了,可怎么收拾。
“宁统领怎么在这时候不见了,真是急死人了!”玉烟也跟着着急。
“对了!宁昱!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温淑宜眼前一亮,忙掉头往内院冲。
“小姐,府里这么大,咱们该去哪里找人啊?”
“他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卫,想必随侍在长公主身边,我去长公主的寝宫找,你去找你从前在府里的朋友,帮着到别处看看,若找不到,马上去门口等。”温淑宜语速飞快,玉烟忙点点头,一溜烟去了。
好在这条她也走过几次,她疾步走在六棱石上,头一次憎恨这里地方大。
然而当她气喘吁吁地一小跑到长公主的寝宫前,却发现这座殿宇四周空空荡荡,连个侍婢或下人都没有,她有些奇怪,更是焦急,四下走了一圈仍不见人,便想着也许非常时期,宁昱不敢擅离职守,在寝宫中守着也是可能的,若是悄悄进去将他叫出来,应当也不会惊醒泾阳长公主。
温淑宜这样想着,便小心翼翼地去敲门。
谁知轻轻一碰,那华丽的木门竟应手而开。
这样也好,就不必担心敲门声惊动人了。温淑宜想着,又小心将门再推开了一些,侧着身溜了进去。
殿中依然垂缦重,温淑宜屏住呼吸,掀起隔帘,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然而,一声压抑但十分清晰的女人的呻吟声却让她猛地停住了脚步。
她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然而一抬起眼睛,却隐隐绰绰地看见,垂缦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