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已经说完,圣德帝却不发话让他离开,宁昱的心一点一点地落了下去。
没有什么事能比躺一个男人身下更屈辱,然而面对君权至尊,他却毫无反抗的余地。旁人都只看见他烈火烹油一般的恩宠,却都不曾想过,这份恩宠背后,他要用什么来换。
圣德帝起身走到窗前,抬手敲了敲窗棂,门外的宦官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手脚麻利地收拾了杂物,又吹熄了灯火。
夜,如此漫长。
。。。
 ;。。。 ; ; 翟清崇还是没有来。
云生倒是跟着如英来了一趟,十分客气地对温淑宜解释说,世爷这几日在忙王爷交办的事务,只怕一时半会儿不得空,要她多多歇息,等稍微空一点,他一定会过来。
温淑宜沉默着听罢,点了点头。
婚期将近,又出了承凤郡主的事,翟清崇事多也是应当的,可是事情再多,来她这里坐一会儿的时间也是有的,他不来,唯一的理由,就只有不愿相见。
说句老实话,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毕竟在这种时候去探视失去了亲生女儿的义母,是任何人都会作的选择,只是也许她的方式欠妥,若是出门前遣人去告知翟清崇一声,想必也不会让两个人的关系发展到现在地步。
原本他们之间的问题就够多的了,眼下更是纠缠不清,剪不断,理还乱,温淑宜默默地注视着跳跃的烛火,头一次体会到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她一个人沉浸在心事里,全然没注意一个黑影飞快地从窗边闪过。
云和轩的正房中,容宛正在悠闲地着下面人送来的银耳莲羹。
近来的发生的事,对她来说,可谓是一切顺风顺水。
从温淑宜私会宁昱被翟清崇撞见,成功获得了薛氏的青睐定下亲事,到温淑宜偷跑出去,如英来给她通风报信,她几乎差一点就把眼下翟清崇身边唯一的女人弄死了,就连承凤郡主这个隐形的情敌,也不知道被哪个催命鬼去了性命,这样看来已经没人可以碍她的事了。
在她的恩威并施之下,连府里的管事们也对她殷勤了起来,俨然已经认同了她这个未来的女主人。
手里的银耳汤也炖的十分软和,她满意地笑了笑。
唯一不圆满的是,翟清崇似乎对她并没什么感觉,自从她搬进云和轩,他们还没见过几次面。不过没了旁人的干扰,笼络住她这个历来重情的表哥,她还说很有自信的。
忽然,屋外刮过一阵冷风,将没锁好的窗刮得啪啪作响。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连忙打发人去关门。
这样的冷风,让她有了些许不快的回忆。
脑不期然掠过那些片段,她咬住嘴唇,眼底掠过一抹阴鸷和恐惧。
那一夜,她永远也不想再想起来,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那晚碰她的人不是翟清崇,而是另一个陌生人。
心里猛地窜进一阵恶心,她盯着手中的汤碗,忽然就掩嘴干呕了起来。
侍女慌忙上来扶她,然而身上的皮肤被人接触,她便陡然一阵不适。
“滚出去!”用最后的力气大喊一声,她凶狠的眼神把侍女们都吓得不轻,慌忙将打翻的银耳羹收拾好,掩门而去。
屋里人刚走光,容宛便忍不住滑坐在地上,惨白着脸,颤抖着喘息。
而就在这时,又一阵冷风钻了进来,她厌恶地皱皱眉,正打算去关门时,却猛地发现,内室的桌边坐了一个人。
夜色沉重,而他的衣衫比夜色还要漆黑,那双眼睛犹如寒冰一般,不带感情地投射过来。
她条件反射性地就想喊人,然而对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却让她硬生生将喊声咽下。
在这个人面前,她不想示弱。
“不知宁统领深夜来此,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