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继续请我讲述我在大观星球的经历。
我昨天说到我选择了这个星球的“行走的花”大士,作为我的止观对象。
我与他相逢的时候,他正值人生中年,他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娶妻生子,而是选择了专心修行。
他所选择的修行,就是在他所处的时代能够超脱出一般人所感受到的痛苦和不幸。那个时代的星球社会,是采集和狩猎的社会,身体的力量成为美德。
“行走的花”大士,他的日常生活是怎样的?
这个世代的星球社会,人们遭受被强者欺凌、醉酒、两性关系之中偷情频繁、因为天气多变而导致猎物减少等等痛苦。我推测这位“行走的花”大士一定是前世积累了智慧的福报,这一世又从童年就选择了一心向学,因而在人到中年的时候,就开悟而认识到:所谓痛苦,并不是外部原因而导致。
肉体亦为灵魂之居所。
他行走在那些猎户中间,却从不向那些肩扛被打死的野兽的猎户乞求分一点肉。他平静地在山林里采摘那些野菜野果,也有一些人给他送来自家的多余的一点食物,因为他的沉静的气质和他无形中释放的内心的禅定能量,确实能够让那些信任他的人感到舒服,感到内心的安宁,感到心头聚集的痛苦和恼怒烟消云散。
他还有哪些异于常人的表现呢?
他从来不放过那些落在地上尘土中的可以果腹的果实。
他把那些落入野兽粪便中的野果或是野兽粪便中没有消化的野果,拿到山涧的溪流中冲洗干净,然后丢进自己的嘴巴细嚼慢咽。
他大部分时间或坐在草地上,或行走在山梁上,或在雨天静坐在茅屋的草团上,这时候他会陷入长久的沉思。这时候他也会自言自语。
我很好奇,他会自言自语念叨些什么呢?
他在不同时间和不同环境时,所念叨的话是不一样的。例如他会念道:“天呐,天呐,我痛苦吗?我忧愁吗?我期待什么?时光匆匆啊,这世间的真理是什么?”
有人与他对话吗?
这样的对话有很多。
我昨天说过,他最常见的举动,是默默地把手中的花举到提问者的眼皮底下。但这主要是针对那些他不太熟悉的人。
而他是有一些熟悉的人的,例如,那些跟随他学习并且一起住在茅屋中的年轻人,那些从远处慕名而来的修士,那些本地的大户,那些缠着他问东问西的本村的孩子们。
他与自己熟悉的人会发生一些对话。
他毕竟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又怎么可能总是一副死板面孔呢。
例如,某次,与他同住的某个年轻人,在一个漫长的下雨天的傍晚,问了他一个问题:“老师,我在想什么呢?”他望着茅屋的门口说:“下雨呢。”
年轻人继续发问:“老师,我为什么不娶媳妇?”他抬头看着茅屋顶,笑眯眯说到:“我要是不在没下雨的时候把茅屋搭起来,我们现在坐哪里?”
这没头没脑的问答是什么意思啊?
就说关于“娶媳妇”这个回答的意思吧。其实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很深奥的,他的行为之所以如此是有很深奥的原因的:怎么能够通过一句话让年轻人理解真理呢?这就像一个成年地球人对一个婴孩说“我今天不吃晚饭了,我要减肥”,这句话对婴孩来说就是一句废话嘛,但是这个成年人又的确说了一句真话。
可是,这位“行走的花”大士,他说“下雨呢”这句话时,他的心里究竟是咋想的呢?
他心里想的是三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一个人凡做一事,总是要事先想清楚为什么做?做什么?真的对自己有益吗?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第二层意思是,一个人只能给别人自己有的东西,如果一个人自身不幸福,又怎么可能给别人幸福?别人给我幸福,我用什么回报?
第三层意思是,自家灵魂不灭是自己的事。
这是大士的境界啊。不开口则已,开口就是道行合一的境界展现,而且是纯粹的救苦救难的真心话。
怪不得圣人孔子的学生子贡,是这样评价自己的老师圣人孔子,他说:“我的老师的境界就像是深宅大院,一般人连门口都没有走到啊,又哪里有机会朝大院里面张望呢?”
我之前说过,道法是创造出来的,道法也是不断完善出来的,道法也需要继承和发扬,道法也需要在继承和发扬的基础上不断地推陈出新。
而道法的境界又是层层叠叠的,一般人只是知道一点皮毛和表象而已。
对了,昨天我说起过,这位“行走的花”大士找到了自己的接班人。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是在他晚年的时候,一位来自外地的流民请求他收留自己,这位流民的家人死于部落之间的战斗,他背井离乡到了这里。“行走的花”大士收留了他,给他起名“不言”,让他成为自己的弟子之一。
这位“不言”就像这个名字一样,整日里不停地做事,采集野果,打扫落叶,下水抓鱼,修缮茅棚,做的无比认真。
大士就因为“不言”认真干活,而把他作为接班人?
这是一方面原因。
“不言”确实做到了凡事一心认真做到位,就是他翻盖的屋顶茅草,也是那么无比的牢固美观。
还有另外的原因,那就是通过了“行走的花”大士的考核。大士问他:“不言啊,我求什么?”
他回答道:“老师,我知足了。”又问:“我不累吗?”回答:“知足不累。”于是大士指定他为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