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小爷用身体给你当梯|子!”
“废话少说,蹲下!”
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从宫墙外传进来,因为那两道声音太过熟悉,云成弦疑心自己是太过苦闷所以幻听了,不然那两个本应该在宫宴里玩闹的少年,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荒凉的冷宫附近?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衡玉突然从墙头现身。
她没注意到云成弦,扭头朝墙外伸手。
沈洛脚踏着墙壁,从衡玉身上借了几分力,成功翻上了宫墙,一条腿屈着,一条腿懒洋洋垂下。
“你们……”云成弦起身。
“弦堂兄,你果然躲在这里。”
衡玉将放在香囊里的几颗核桃取出来,一一抛给云成弦。她准头极高,云成弦轻松一接,就接住了所有的核桃,然后,他听到她说,“上来喝酒吗?”
最后,三人翻上了溪锦宫的屋顶。
酒坛被掀开,糕点被解开,三盏兔子宫灯散落在身侧。沈洛提起酒坛,将三个酒杯一一满上。也不知道他刚刚是从哪里顺来的酒杯,每个酒杯都有拳头那么大。
“干喝酒也太无趣了,不如我们来行酒令吧。”
沈洛提议。
哪怕云成弦没什么说话的欲|望,也被他这句话弄得侧目:“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你居然会主动要求行酒令。”
衡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让沈洛再给她满上:“没意思,我们纨绔子弟,干嘛要做那些读书人喜欢的那一套。”
沈洛扬眉:“我看你是不学无术,行不出酒令,所以才这么说。”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本乃状元之才。”
这句话一出,沈洛和云成弦都不由笑出声来。
衡玉睨了他们一眼,不满道:“你们这些人啊,都只看表面,没有能透过表象看穿我学富五车的本质。”
云成弦摇摇头,举起酒杯:“来来来,喝酒喝酒。再不抓紧时间喝,等宫宴散了,你们就要出宫了。”
不知是谁先往后一躺,很快,其他两人也往后一卧,仰头看着那轮秋月。
这轮皎皎明月洒下遍地清辉,哪怕人世几经变迁,它依旧亘古如初。
衡玉他们提了五坛酒来,有三坛都进了云成弦的肚子里。喝着喝着,他就有些醉了。他将手臂横在脸上,宽大的袖袍遮住他那张俊秀中透着青涩的脸,只有沉闷的声音从袖子里透出来。
“中秋是我母妃的忌日。”
“她病逝那日宫中灯火长明,有宫人向我父皇禀告此事,他说了句:晦气。”
“从那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参加过中秋宫宴。”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终于缄默无声。等衡玉去推他时,他已经累极睡了过去,月光照见他的满脸泪痕。